林墨轩当时就没客气,把田浩教训了一顿,还警告他 “再敢骚扰青玉,就对你不客气”。
从那以后,田浩就记恨上了苏青玉和林墨轩,总想找机会报复,让他们丢脸。
这次听说乔春燕要在 “自己家” 办生日派对,还邀请了苏青玉,其实乔春燕根本没邀请,是田浩自己要来的,田浩觉得机会来了,想着能在派对上找机会让苏青玉出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现在看到乔春燕被欺负,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能帮乔春燕 “出头”,说不定还能让苏青玉难堪,于是第一个跳了出来。
林墨轩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田浩,就是上次骚扰苏青玉的那个 “矮冬瓜”。
看到他竟然还敢伸手推自己的对象,林墨轩瞬间就火了,眼神里的温度骤降,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田浩的衣领,手上微微用力,就把田浩拎了起来。
田浩被拎得双脚离地,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还想挣扎,却根本不是林墨轩的对手。林墨轩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直接给田浩来了一个过肩摔 ——“砰” 的一声,田浩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半天爬不起来。
“上次警告过你的话,你忘了?” 林墨轩居高临下地看着田浩。
“诶呦喂!这是咋了?咋闹出这么大动静,连玻璃都砸了?”
付兰的声音裹着股刻意拿捏的慌乱,从洋房客厅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门后飘出来。
她说话时特意放慢了语速,尾音还轻轻往上挑,乍一听像是真在担心院里的情况,可那藏在字缝里的假惺惺,就像她脸上没抹匀的雪花膏,一瞧便知是装的。
她原本正躲在客厅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院子里的争执声,心里还在暗暗庆幸 —— 幸好乔春燕把事情闹大,说不定真能把苏青玉这个 “正主” 给吓走,自己以后就能更自在地用这房子了。
可当 “公安”“抓走” 这两个词顺着门缝飘进耳朵里时,付兰手里的瓜子 “哗啦” 一声撒了一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猛地坐直身子,眼神里的得意瞬间被恐慌取代 —— 她知道,公安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来了,自己偷用房子、偷穿衣服的事就全暴露了,到时候不仅每月二十块的高薪没了,说不定还得蹲大牢!
她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用手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又拽了拽身上的深绿色的确良衬衫 —— 这件衬衫是她昨天翻苏青玉衣柜时找到的,苏青玉只穿了一次,还很新,料子挺括,颜色又显气质,付兰一眼就相中了,偷偷穿在了身上。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花膏,快步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连茶几上的粗瓷碗都忘了收。
付兰今年五十六岁,头发已经大半花白,每次出门前,她都要用刨花水把头发梳得油亮,再盘成一个紧绷的发髻 —— 可再怎么梳,也遮不住鬓角那几缕漏出来的白发,像掺了把枯草,风一吹就飘了起来,显得格外狼狈。
她脸上涂了厚厚的雪花膏,是最便宜的 “友谊” 牌,香味能飘出老远,可那粉涂得不均匀,颧骨处泛着一层假白,和脖子上的暗沉肤色差了好几个度,看着格外滑稽。
最扎眼的,还是她身上那件深绿色的确良衬衫。
这件衬衫是苏青靡特意给苏青玉买的,去年在省城百货大楼的 “精品区” 挑了半天,花了八块六毛钱 —— 这钱够买三斤鸡蛋,或者二十斤白菜。
苏青玉身材苗条,穿在身上正好,显得精神又大气,可付兰比苏青玉胖了一圈,还矮了不少,衬衫穿在她身上,明显不合身。
领口因为付兰的脖子粗,被勒得紧紧的,像套了个铁圈,她每呼吸一下,领口的布料就往肉里陷,看着都让人觉得憋得慌。
袖口也短了一截,露出她手腕上戴着的廉价塑料手镯 —— 那手镯是乔春燕去年在地摊上花五毛钱买的,现在掉了一块漆,露出里面的白色塑料,手镯上还沾着点灰尘,和身上的的确良衬衫放在一起,透着一股不伦不类的滑稽。
可付兰自己却觉得挺得意,出门前还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自己穿上这衣服,比巷口卖菜的王婶洋气多了,走路都带风。
她快步穿过院子里的人群,脚步匆忙,没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玻璃碴 —— 那是乔春燕的同学不小心打碎的香槟瓶,碎片闪着寒光,还沾着点酒渍。
付兰的右脚尖猛地踩在碎片上,“嘶” 地一声倒吸了口凉气,疼得她龇牙咧嘴,身体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石榴树才稳住身形。
周围的同学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眼神里满是好奇和看热闹的意味。
有人指着她的衬衫小声议论:“这老太太穿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好像上次苏青玉穿去学校文艺汇演的那件,当时苏青玉穿得多好看,怎么到她身上就这么别扭?”
有人盯着她的破袜子偷笑:“穿的确良还配破袜子,真是装模作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还有人凑在一起嘀咕:“这老太太是谁啊?跟乔春燕啥关系?乔春燕不是说她爸妈是外交官吗,怎么她妈穿成这样,看着就像个普通老太太。”
付兰却没在意众人的目光,也顾不上脚疼,径直走到乔春燕身旁。
乔春燕正因为苏青玉戳穿她的谎言而生气,坐在地上撒泼,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看到付兰过来,像是找到了靠山,眼睛一亮,委屈地喊道:“妈!你可算出来了!我都要被这些外地佬欺负死了!”
付兰一把将乔春燕扶了起来,手上的力气大得差点把乔春燕的胳膊捏青,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心疼,声音还特意提高了几分,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春燕啊,我的乖女儿,你怎么样?没摔着吧?是不是受委屈了?跟妈说,妈给你做主!谁欺负你了?妈找她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