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华虽然因为拒绝教授有些忐忑,但是还是选择听苏青靡当初的安排。
苏青靡说过李芳华的苏绣技术只能是独一无二的,以后服装品牌稳定了,她想收徒也是可以的。
鹤南玄提前两天买好了到海市的火车票,彼时的火车站早已挤满了人,买票的队伍从售票窗口蜿蜒到广场,大多是背着帆布包、拎着行李袋的学生和返乡旅客。
鹤南玄特意选了相邻的铺位,既方便照顾苏青靡,也能让三人在旅途中有个安静的休息空间。
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假期计划,有的说要去乡下帮家里干农活,有的说要去工厂打零工赚学费;返乡的旅客则扛着大包小包,里面装满了给家人带的京都特产,茯苓饼、果脯的香气混着汗味、方便面味,在闷热的空气里交织成独特的年代气息。
鹤南玄走在最前面,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帮苏青靡提着装有换洗衣物和医疗器械的包,用身体为两人挡住拥挤的人群,小心翼翼地往软卧候车区走。
林云清跟在后面,时不时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叨着:“早知道这么挤,我就提前带个小马扎了,这脚都快站酸了。” 苏青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忍忍吧,等上了火车就能好好休息了,鹤南玄买的软卧,据说环境比硬座好很多。”
好不容易通过检票口,登上火车,三人瞬间感觉从喧嚣的集市进入了安静的港湾。软卧车厢的过道铺着红色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每个包厢有四个铺位,上下两层,铺着洁白的床单和淡蓝色的枕套,还配有独立的小台灯和小桌子。他们的包厢在车厢中部,里面只住了他们三人,另外一个铺位空着,显得格外宽敞。
鹤南玄先把行李放在上铺的行李架上,动作轻柔地避免发出声响。他帮苏青靡铺好下铺的床单,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薄毯子,叠好放在床头:“火车上空调有点凉,晚上睡觉盖着点,别着凉了。” 苏青靡点点头,靠在铺位上,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站台,心里满是踏实。
林云清一进包厢就兴奋地爬上上铺,在床上翻了个身,感叹道:“这软卧就是不一样,比我上次坐的硬座舒服多了!硬座车厢挤得连转身都难,晚上睡觉只能靠在椅背上,脖子都快僵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靠在枕头上读了起来,偶尔还会跟苏青靡分享书中的趣事。
鹤南玄坐在窗边的小桌子旁,拿出苏青靡提前给他准备的机械杂志,认真地读了起来。
苏青靡则拿出笔记本,梳理着海市医院那两台手术的细节,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景色 —— 绿油油的田野、白墙黛瓦的村庄、蜿蜒的小河,像一幅流动的年代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火车行驶的 “哐当” 声和偶尔传来的广播通知声。
林云清读了一会儿书,就开始打哈欠,没多久就抱着枕头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美梦。
苏青靡看她睡得香甜,轻轻拉上了包厢的窗帘,避免阳光晃到她的眼睛。
鹤南玄放下杂志,凑到苏青靡身边,轻声问:“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来睡一会儿?”
苏青靡摇摇头:“还好,我再梳理一下手术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鹤南玄没有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偶尔帮她递过一支笔,或者倒一杯温水,眼神里满是温柔。
这一路,三人舒舒服服地休息了过来。林云清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苏青靡梳理完手术方案后,也靠在铺位上睡了几个小时;鹤南玄则时而看书,时而看着苏青靡的睡颜,偶尔还会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抽烟,享受片刻的宁静。
火车抵达海市火车站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多。
刚下车,一股湿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比京都的热更黏腻,像裹了一层糖稀,让人瞬间浑身冒汗。苏青靡下意识地拢了拢裙摆,眉头微微皱起:“这海市的天气也太闷了,比京都热多了。”
林云清也抱怨道:“是啊,早知道这么热,我就穿短袖短裤来了!这一身衣服都快被汗浸湿了,太难受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扇着风,试图驱散身上的热气。
鹤南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开递给苏青靡,又从包里拿出两条毛巾,递给苏青靡和林云清:“先擦擦汗,咱们去坐电车,电车里面有风扇,能凉快一点。”
三人拎着行李,走出火车站。海市火车站比京都火车站更具江南特色,站台的柱子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墙壁上刷着 “欢迎来到海市” 的红色标语。
广场上,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戴着草帽的农民、打扮时髦的青年男女来来往往,还有不少卖小吃的摊贩,推着小车吆喝着:“生煎包、小笼馒头,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冰棍儿,奶油冰棍儿,一毛钱一根!”
他们按照路标指示,找到了电车停靠点。不一会儿,一辆绿色的电车缓缓驶来,车身上印着 “火车站 —— 西区” 的字样,车头上还挂着一个铜铃,行驶时发出 “叮铃叮铃” 的响声。
三人上了电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电车里面确实比外面凉快,车顶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吹着淡淡的凉风。
电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
从热闹的商业区到安静的居民区,路边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偶尔经过菜市场,还能听到商贩们的吆喝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林云清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兴奋地说:“这海市的景色真不错,比京都更有江南味道,等忙完正事,咱们一定要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