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们没留情。
子弹、火焰、震荡波——像割麦子一样把它们一茬茬放倒。
不是他们心狠。
是不杀,死的就是地球。
“宫垒,真谢谢你……”三个被救的队员声音发颤,“要不是你,我们早没命了。”
“你就是我们的英雄!”另一个人红着眼喊。
这句话,像热浪一样,撞进每个人心里。
没人再慌。
只要宫垒在,就像天塌了也有人顶着。
纳尔站得远一点,低着头,手指掐进掌心。
他爱蓝星的蓝天,爱这里的食物,爱这能自由呼吸的空气。
但今天,他明白了。
真正的活着,不是躲着看热闹。
是站出去,扛起来。
他没说话。
心里却已经咬死了:从此以后,他要跟着宫垒,杀进外星人的老窝,拼到底。
飞船启动,返回蓝星。
一路上,没人敢让宫垒开船——他太累了,连续战斗两天两夜。
大家轮流坐上驾驶座,轮流喘口气。
可飞船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纳尔,你们那星球有手机吗?”
“你那能洗澡吗?水是热的还是凉的?”
“外星人吃肉吗?还是吃草?你们有恋爱吗?”
纳尔头都大了,嘴角抽了抽,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他敬佩宫垒——沉默、果断、眼神像铁。
可眼前这帮人,活像刚进城的土包子,见啥都问。
宫垒靠着座椅,闭着眼,嘴角却轻轻一扯。
他习惯了。
自从扛起“宇宙战神”的名头,他身边就从没安静过。
不是战友在笑,就是敌人在喊。
他从不敢松口气——因为肩上,压着几亿人的命。
飞船刚冲进大气层,警报声一响,他立刻按下通讯键。
“总部,我是宫垒,任务完成,准备着陆。”
“欢迎回家,英雄们。”
这一句,像一道暖流,瞬间淌进每个人的心窝。
无论在外头打得多惨,听到这句话,骨头里都像被阳光晒过,暖透了。
舱门一开,掌声如雷。
“宫垒!谢谢你,救回了我们的战友!”
“领导,这都是我该做的。”宫垒说得轻描淡写。
没人觉得他谦虚。
他从来不是说漂亮话的人。
他只做该做的事。
有人把一面锦旗塞他手里,上头金线绣着四个字:星际英雄。
仪式办得隆重,因为这次不是普通巡逻——三个人,命悬一线。
慢一步,就是全军覆没。
可热闹,就维持了十来分钟。
下一秒,通讯频道叮一声。
任务新指令来了。
领导把文件递到宫垒面前,眼神凝重。
宫垒没说话,默默打开。
一行字,像冰锥扎进眼里:
【太阳城,多人突发未知病症,医学无法诊断。
症状呈指数扩散。
病源不明,传染性极高。
建议立即介入调查。】
他手指,慢慢捏紧了纸角。
这一次,对手,没露脸。
可危险,已经来了。
他们身上的伤,不是刀枪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活物给撕扯过,咬得稀烂。
那几个人眼神发直,一言不合就冲人抡拳头,连路边的狗都躲着走,谁靠近谁倒霉。
再这么下去,整座城都得炸锅。
伤人、疯癫、乱咬……恐慌比病毒传得还快。
上级压下来了,必须尽快掐灭这火苗,别让事儿闹大。
“宫垒,这摊子事,你亲自主导,还是让别人顶上?”
领导话里有话——想让他带队,可又怕他太拼,总把活儿往自己肩上扛。
“领导,我来。”宫垒没犹豫,“这事儿牵扯的是活人命,不是演习。”
领导拍了拍他肩膀,叹口气:“你那些本事,该传出去了。
总不能事事都你冲在前面,铁人也扛不住啊。”
“我知道。”宫垒点头,“我正盯着几个苗子,合适的人选,一个都跑不了。”
他不是舍不得教,是压根没空。
星际战士的本事,不是看两遍就能学会的。
可人类若自己不强,外星杂碎迟早踏平地球。
光靠他一个人挡,终究是杯水车薪。
领导说得对——得有人接棒了。
但眼下,先搞定眼前这摊烂事。
传染范围大得离谱,不是单打独斗能搞定的。
光干掉那些怪物不够,还得救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
得挑人,得精准,得快。
宫垒跟领导请示:“这次,我不想强迫谁。
自愿报名,敢上才算真汉子。”
“行,你说了算,我相信你。”
“那明天早上,咱们直接选拔。”
“好,你早点睡,明天还得挑精兵,赶去太阳城呢。”
领导一走,宫垒坐在那儿,盯着屏幕发愣。
那东西……到底是啥?
能钻进人体,搅乱神经、操控意识,甚至让宿主自残、攻击同类。
不是掠夺,不是吃肉——像是在实验,拿人当试管。
可谁在背后搞鬼?为什么选这里?
没人知道。
他得亲眼去看。
夜深了,他才合上眼。
连着熬了十几天,铁打的身子也该歇歇了。
第二天一早,总部集合。
有人外派没回来,但能到的,全来了。
宫垒站在台上,扫了一圈:“这次任务,九死一生。
自愿报名,不强求。
怕死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他心里清楚,这群人没一个孬种。
可这一次不一样——感染会传染,他会刀枪不入,别人呢?
他不敢赌。
“我去!”唐杰第一个举手,嗓门最大。
“我也去!”阿瑞拖着刚愈合的伤腿,咬牙站出来。
“算我一个!”杰克笑嘻嘻,好像去的是农家乐。
“我!我也可以!”
“带上我!我身手不比他们差!”
屋子里瞬间炸了,七嘴八舌,没人退缩。
宫垒喉咙发紧。
不是高兴,是心疼。
这些人,真拿命在赌。
可人多了反而暴露。
太少,又压不住阵脚。
他点了三个人:唐杰、阿瑞、杰克。
话一出,有人垂头,有人攥拳。
他瞥见纳尔蹲在角落,头埋得低低的,像条被雨淋透的狗。
宫垒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没选你,心里不舒服?”
纳尔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我力气不小,能打,为啥不要我?”
宫垒轻笑:“你来蓝星才几天?连便利店的饭团都没吃全乎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