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他会给我们机会吗?”张饶眉头拧成一团,眼神里满是焦灼,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孙兴明,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希望,可语气里的绝望却藏不住:“这事儿一出,他们这次更不会给我们留活路的。”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只有心底翻涌的恐慌在灼烧。
“那我们搞一出金蝉脱壳怎么样?”孙兴明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神里闪着算计的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金蝉脱壳?”张饶愣住了,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满是不解,像是没听懂这突如其来的计划,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追问:“怎么个脱法?”
“脱法,我们利用找我们合作的那几个人,”孙兴明压低声音,凑近张饶,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表情却瞬间变得严肃,“利用他们的关系,把你我运作出去。只要出了境,董家成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们。”
“他们会帮我们?”张饶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着孙兴明,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语气里满是怀疑:“那些人精得跟狐狸似的,凭什么冒险帮我们?”
“张哥,你忘了?11年的时候,你把我们新装备的数据送给了他们。”孙兴明忽然露出一抹坏笑,眼神里闪着阴光,慢悠悠地提醒道,“虽然那组数据是假的,但他们不知道啊,早就把你奉为上宾了。所以这次让他们帮我们出去,简直是顺水推舟的事。”
“你是说……我给你的那组数据,你真卖给了那几个外国杂毛?”张饶听到这话,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一僵,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哆嗦着,心底翻江倒海的全是后悔——当初不过是想耍耍那些外国人,没想到孙兴明真敢把这烫手山芋递出去。
“张少,这件事他们早就确认是你做的了,你就放宽心吧。”孙兴明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他们求之不得你过去呢,肯定会夹道欢迎。”
“你这是害我!”张饶猛地反应过来,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一把揪住孙兴明的领子,将人狠狠掼在墙上,眼神里喷着火,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你爷爷也是打过外国鬼子的,你怎么这么贱?帮着他们偷我们国家的机密资料!你对得起谁?”他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一拳砸在对方那张得意的脸上。
“张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孙兴明被揪着领子,却丝毫不怕,反而笑得更阴狠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些资料是你给我的,也是你亲口说让我‘处理’给他们的。哦对了,我这里有录音。”他拍了拍口袋,眼神里的嘲讽和威胁毫不掩饰,仿佛笃定张饶不敢动他。
“你这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张饶猛地推开孙兴明,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着撞在墙上。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世界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浑浊的灰,连阳光都透着股诡异的血色。他指着孙兴明,指尖抖得厉害,声音里带着被背叛的绝望:“你知不知道董家成那疯子敢做什么?!”
孙兴明扶着墙站稳,眼里的怯懦瞬间被怒火烧尽,他梗着脖子吼道:“张哥,若不是他们处处针对,我们至于走到这一步吗?”他喘着粗气,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都是大院里长大的,凭什么他们能坐在要害岗位上指手画脚,而我们就得像老鼠一样躲着?这公平吗?!”
“公平?”张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步步逼近孙兴明,将他死死抵在墙根。他眼冒怒火,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当年让你去部队锻炼,你说怕累怕苦,躲在家里啃老!他们是拿命在边关拼出来的资历,你凭什么说不公平?”他猛地松开手,眼神里满是鄙夷,“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东西,根本不配跟我们称兄道弟!”
说完,他转身就走,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在发泄着积压的怒火。停在不远处的赛车闪着刺眼的银光,他拉开门就要上车,却被孙兴明的话钉在原地。
“张少,你已经没退路了。”孙兴明站直了身子,脸上竟露出一抹诡异的得意,“今天的事,不出半小时就会传到董家成耳朵里,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张饶回头,眼神冷得像冰:“大不了被他抓起来打一顿,总比跟你这种小人同流合污强!”他钻进车里,“砰”地甩上门,声音隔着玻璃都透着嫌恶,“我的车,你也配沾?”
引擎轰鸣声瞬间炸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里,张饶右手抓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像根针,一下下扎着他的心。他皱着眉,指腹在屏幕上胡乱划着,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死结——他知道,孙兴明说的是实话,这场漩涡,他怕是真的躲不开了。
“你会后悔的!你这个傻子!”孙兴明站在原地,朝着绝尘而去的赛车大喊,声音里带着怨毒的诅咒。
张饶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那个扭曲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低声骂道:“蠢货,该等死的是你自己。”车窗外的风灌进来,吹得他头发乱舞,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稳得异常——既然躲不过,那就索性撞过去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深。
“那你就等着挨董家成的拳头吧。”孙兴明望着赛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转身时,脚步顿了顿,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确认没人盯梢,才快步走向街角那辆早已启动的黑色名车。车玻璃贴着深色膜,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孙桑,你的朋友,没来吗?”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着日式礼貌的脸,说话的倭国人手指轻叩着膝盖,眼神里带着审视。
孙兴明弯腰上车,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语气却透着笃定:“他会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拍了拍车门,“边俊,我们先去码头,在船上等他就好。”
“好的,孙桑。”边俊应着,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方向盘。司机心领神会,黑色名车像离弦的箭般滑了出去,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孙兴明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上面刻着个极小的太阳图案。他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嘴角的笑渐渐敛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张饶若是识相,乖乖上船还好;若是敢耍花样,他不介意让董家成的拳头,再“重”上几分。毕竟,能借刀除掉这个碍眼的家伙,再把麻烦都推到他头上,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边俊瞥了眼他紧绷的侧脸,端起保温杯递过去,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孙桑,不必急。董家成的人,已经跟上张饶了。”
孙兴明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那点不安稍稍压下。他呷了口茶,喉结滚动着,声音压得极低:“最好如此。”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那张笑脸看起来愈发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