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在那叽叽喳喳,讨论了好半天,终于有了结论。就是让石宽和马世友俩扮成乞丐,偷偷摸摸地进城去找宋老大他们。
宋老大他们可是土匪,总不能一直在县城里待着吧,乌桂山都被烧了,肯定得找别的山头。只要宋老大能收留他们,不管是去别的山,还是继续留在县城,他们就都有着落啦。
文贤贵和海平俩先藏在这假里弄,看好刘梦君。等石宽和马世友两人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干就干,石宽和马世友找来了砖头,把衣服裤子磨得稀烂,又在那破房子里掏出了灶灰,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活脱脱就是一对乞丐。
两人进了县城,天都快黑啦。躲躲藏藏的,石宽带着马世友来到了棺材铺。这时候还没到关门时间呢,可棺材铺却大门紧闭,从门缝里往里瞅,也瞅不见个人影。
马世友可急了,捅了捅石宽的腰,压着嗓子问:
“你是不是记错了呀,不是这家棺材铺吧?”
“这店铺都是我租的,怎么会错呢,可能是有什么事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我们在这儿等等。”
没找着宋老大他们,石宽也着急啊,语气有些厌烦,毕竟现在宋老大可是他最后的去处了。
石宽哪晓得,多肉虎今儿个早上做好了饭,把灰鼠和断指明叫了起来,又去拍廖老大的门,没听到回应。也就没当回事儿,拿过给刘梦君他们装饭的那个木盆,也不去洗,舀了点饭,伴着昨晚的剩菜,送去了地下室。
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举着马灯照耀,只看到了农公子躺在那里虚弱的呻吟,脑袋旁一滩已经凝固的血,灰鼠和断指明平时干木工活用的铁钳丢在一旁,而刘梦君和阿春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堆稻草在那里。
她叫了一声“不好”,扔下木盆和马灯就赶紧回到地面,把灰鼠和断指明叫下来。
灰鼠疑惑的把农公子翻过来,拍打那脸颊询问。
天快亮时农公子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流血太多,人虚弱得很,说话都说不大声,根本无法呼救。这会灰鼠他们给他灌了一口水,才有一点力气,悠悠的把廖老大带着刘梦君和阿春两人逃跑的事说了出来。
这是件大事啊,多肉虎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去告诉了宋老大和江老二。
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商量,认为廖老大不会叛变,最多就是贪恋女色,带人逃跑而已。
但万事都有个例外,也不能太过于放心,以防万一,小心为妙。他们还是决定立即转移,先躲几天,确认没事了才回来。
要转移的话,得把农公子一块儿带上啊,农公子可是他们的“护身符”呢,万一有个啥情况,还能推出去挡一挡。
于是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农公子抬出来,装上板车,再盖上一层稻草。边头还用小篮子装着几筐芋头和红薯,用来迷惑的,毕竟就这样推着一堆稻草出去,那有点突兀。
他们每个人就只带上钱和枪,其他的什么都不带,急急忙忙推着板车“嘎吱嘎吱”地出发了。
既然是为了防着廖老大叛变,那肯定不能去宋老大和江老二新租的房子那儿,得赶紧出城,找个地儿先躲一躲。
这县城里的街道,还没有龙湾镇那鹅卵石铺的路平呢,出了县城更是坑坑洼洼的,板车左摇右晃,一个不小心,一边车轮就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板车上躺着的农公子发出一声“哎哟”,等到推车的断指明把车推出大坑,就看到那稻草下面渗出了鲜血。
宋老大和灰鼠他们赶紧扒开稻草,看到农公子双眼空洞无神,嘴巴微张。伸手一摸,好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农公子被廖老大用铁钳敲破的脑袋都没包扎,就是血流到一定程度,自己止住了而已。刚才车轮掉进大坑,他脑袋一晃,那伤口又撞到了板车沿,血又流出来了。
宋老大拍了拍农公子的脸,见没反应,又看了看那坑坑洼洼的路,就把稻草里藏着的枪拿出来,把农公子留在板车上,示意其他人走了。
农公子死了,那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带着也是个累赘。
石宽和马世友一直在旁边走来走去,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见到多肉虎他们回来。这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只好说:
“看样子今晚他们是不会回来咯,我们先找个地儿填饱肚子吧。”
马世友觉得也是,都这个点了,不回来肯定是不回来了,已经知道地方,那就成功了一半,他回答道:
“好吧,先去吃饭。”
俩人又往集市走去,只是到了集市,黑灯瞎火,没有一个摊档上有人了。这也是正常,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不收摊啊。就连街边的小饭馆,也都已经把门板放上,关门大吉了。
这可难办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虽然打扮成乞丐的样子,但却不敢像乞丐那样放下面子挨家挨户乞讨啊。
有钱再身也买不到吃的,总不能这样饿到天亮吧?人肚子饿了就想家,马世友更是如此,此刻万家灯火,他也想妻儿老小了。
“要不,我带你回家,吃饱喝足了再出来。”
“那还等什么,走啊。”
石宽还怕马世友反悔呢,把手按在他的肩头,推着就往前走。
俩人的破衣飘飘,走街过巷,近半个多小时了才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
马世友左右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人,就在一处门口上拍了拍,刻意控制着声音:
“启凤,启凤,我回来了,开开门。”
叫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应答。石宽把脑袋贴近门板,从那缝隙往里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嘀咕着:
“一点光亮都没有,哪有人在家啊,睡觉也不至于睡这么早吧?”
说到了睡觉,马世友还真觉得应该是睡觉了。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那不是早早的关门闭户上床睡觉吗,他说:
“你在这等,我到后窗去叫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