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对农公子那可是恨得牙痒痒,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他琢磨了一会儿,把廖老大拽到邓铁生的木屋后头,这才开口:
“这可是条大鱼啊,得好好利用利用,先得让他们家放点血,等我们拿到钱了,再考虑怎么收拾他。”
廖老大兴奋地挥了挥拳头,砸在自己的另一只手心上,嚷嚷道:
“对呀,不能便宜了他,他家那么有钱,弄点钱来花花,再把人给弄死。”
“你回去瞧瞧,看看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拿来给我,我明天进县城,找你们老大好好商量商量。”
石宽的脸阴沉沉的,好像看到了文贤莺当初被农公子欺负的场景。他这人其实心没那么狠,当初对李连长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回却想把农公子的一只手给剁下来,扔到农公馆去。
廖老大自然明白石宽的意思,应了一声就走了。这应该是他当土匪以来干的第一件大事,必须干得漂漂亮亮,轰轰烈烈的。
白天没和文贤莺“连”成,晚上石宽可就不肯放过了,上床后就把人搂住,折腾得两人额头直冒汗,结束后他喘着粗气说:
“过年前我们在照相馆照的那些相片,应该可以去拿了吧?”
“说了半个月,现在都二十几,早可以去拿了。”
虽然刚才挺舒服的,但是文贤莺心里却有点不得劲,具体是哪儿不得劲呢,又说不上来。
“那我明天去县城,把照片都拿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照相呢,我想看看照片上的我长得啥样。”
去县城可不是去龙湾镇的集市头,得找个借口才能动身。总不能跟文贤莺说,他和土匪抓住了农公子,要去敲诈勒索吧。所以拿照片,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去吧,两三天就回来,别待太久。”
石宽在家也是没什么事干,文贤莺并不阻止,她也想看看相片呢。
第二天,石宽搭乘范明的公船,来到了热闹的县城,找到了已经开张的棺材铺,踩着那一卷卷刨花走进去。
正在推刨子的断指明,正要打招呼,见到了是石宽,马上把到嘴边的词改变,朝后堂喊道:
“二姑,装锯末的来了。”
多肉虎从后堂掀开了帘子,笑道:
“装锯末的,这里来。”
石宽一句话未说,就跟着多肉虎进了后堂,拐了个弯,到了一间厅不厅,堂不堂的屋子里。
多肉虎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抓住了石宽的手,亲切的说:
“石宽,你来啦。”
石宽把另一只手按在多肉虎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
“你们大哥呢,我重要的事要和他说,赶紧把他和其他兄弟一起叫来。”
“你坐着,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
多肉虎应声,又走了出去。
这里的地方石宽都熟悉,租的时候他就进来看过,这会也不需打量,坐在那里有些不安的等待着。
没一会儿,宋老大就和其他人走进来,大家一阵寒暄过后,石宽把乌桂山被烧,以及江老二他们抓住农公子的事说了出来。又从背包里扯出了那条被江老二他们扒了,说是农公子的裤子的,摆在了桌子上。
荷花悲愤不已,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着牙齿说:
“大哥,直接把那刘县长给杀了,我不要什么钱财。”
这建议是石宽提的,他赶紧劝道:
“荷花姐,据我所知,刘县长进出都坐着铁盒子,身边还有几个护卫,要杀他,并非易事啊。”
“再难我也要杀了他,为我娘,为霞姐他们报仇。”
荷花大声吼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宋老大抬起手,制止住了荷花。缓缓的说:
“妹子,别冲动,仇我们一定是要报的,而且要大报特报。石宽说得不错,这事我们慢慢来,先弄上一笔钱,然后一个一个的杀,把整个安平县弄得鸡犬不宁。”
这天,周媚身穿一件衣领带着绒毛的大衣,手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皮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回家。快要到家门口时,突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冲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包东西就跑了。
吓得她一声尖叫,倒退一步,也不敢拿那东西,任由掉到了地上。她也正想跑回家去,目光却看见那包东西旁边还掉了一封信,那信封上赫然写着“农局长亲启”几个字。再看那包东西,只不过是一条裤子,外面用黄麻绳简单的系一下而已。
那裤子看着挺眼熟,她一手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弯腰下去捡起了信封和裤子,然后噔噔噔的跑回家去。
到了家里,她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刘老贼,你好大的胆,敢放火烧我乌桂山,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乌桂山的头号仇人。现在你的秘书农小贼在我们的手上,快备足三百万元,分文不能少,五天之后拿到码头等,否则奉上农小贼的四肢。”
周媚慌得人都快瘫软在沙发上了,这是真的,绝对不是哪个街头痞子乱写的敲诈信,因为这条裤子就是儿子农逸泽的。儿子去龙湾镇的那一天,穿的正是这一条裤子。
丈夫农局长还没下班回来,她赶紧让家里的仆人去把丈夫叫回来。同时又让人去通知了刘县长,这封信是写给刘县长的,显然是冲着刘县长而来。
没多久,一辆轿车喷着黑烟来到了农公馆,车上下来了刘县长和孙局长。
孙局长进了屋后,也不和周媚多废话,一把扯过那封信看起来。刚开始时还比较淡定,到了后面,手都抖了起来。
放火烧山是想把土匪全部烧死,永除后患的,现在有漏网之鱼,那就是大患了啊。
没多久,农局长也着急忙慌的回来了。农逸泽是他的独生子,可不能出现什么问题啊,不管要多少钱,他都愿意出。只要先把人赎回来,那要抓人还是剿匪,以后慢慢再说。
整个农公馆,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农家所有的仆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到屋子里几个商量着事情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