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鸿当初在太宗皇陵里在赵玉书拼了老命之下把人皇剑碰开一个豁口，然后趁机吸收一丝人皇剑的灵气，然后多了一个撒粉，不，识破隐身的能力，用处不大，能用上的场景也不多，到目前为止只有在出龙门时遇到那个杀手三人组用了一次。
这是第二次。
浓雾依然在，但雾气中一个身影被映照了出来。
周大人一愣，猛地一挥手，一片呈暗黑色的浓雾夹杂着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
“用毒？”
不，不是毒，更像是一股纯粹的腐烂气息，像极了从河底挖出一块陈年老泥。
可惜了，如果是毒的话，承影还能再加个餐。
“云梦泽底下有什么？”
“你死了我把你扔进去看看吧。”
眼瞅着这股雾气就要压过来，凭空突然出现了一股旋风。
赵玉书左手托着一只小铜球，看着目瞪口呆的周大人：“眼熟吗，你们阴司天真的以为这玩意儿能杀我大师兄，没想到对付你更好使吧。”
区区玄阶宝物用好了，一样能破七重天的绝招。
赵玉书根本没兴趣亲自试试那道诡异的黑雾到底有什么功效，这东西万一要扩散开来，不知道周围要死多少人。
看着被席卷上天的杀手锏，周大人一咬牙，脚步一顿，整个人冲天而起。
她要逃了。
“晚了。”
一声惊雷炸响，一个声音从耳后传来，赵玉书手上几道银光一闪，周大人只觉得后脑一麻，整个人从空中坠下。
所谓的七重天，在看家招式被破之后也就那么回事，赵玉书提溜起后脑插了几根银针的周大人，看向远远惊恐围着的一群护卫：“去分舵吧，你们的杨舵主会跟你们解释。”
杨和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周护法冰冷的声音：“谁？”
“杨和，周护法，事发突然，不得已打扰了。”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周护法面露疑惑：“出什么事了？”
杨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先走向外面，周护法不明所以，却也跟了上去。
路过前厅，杨和停住脚步：“姜老，如果不在这里，哪里合适？”
姜老讶然，缓了一下才确定杨和在问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块令牌。
姜老看了一眼周护法，眼中有一丝痛苦：“就在后院吧。”
杨和点了点，走了过去，周护法眼中的疑惑夹杂了几分警惕，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先翻脸。
护法之位来之不易。
“杨舵主，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玉书，还记得吧。”
“当然。”
“他现在在令妹的府邸。”
周护法全身一紧：“杨舵主这是何意！”
“杀老舵主的，是你还是你妹妹？”
“杨舵主，你身份尊贵，但我教内职务依然在你之上，无凭无据的话，单是凭你现在这句话，我杀了你，教主也无话可说。”
杨和笑了，将披风解下丢到一旁，然后将长刀缓缓拔出。
“不错，只要周护法能杀了我，连夜逃出岳州城，或许还有几分机会，如你所说，无凭无据的时候，那位婆婆是不会出手帮我的，你尽可一试。”
周护法面若寒霜，杨和说出妹妹的事之后，她就知道身份已经确定暴露了，她说刚才那些话，也就是想逼杨和亲口承认内景不会出手。
姜护法与她一样是八重天，另一位九重天的王护法一心向教，不到红莲分舵存亡之时也不会出手。
如此一来，杀了杨和，逼退姜老，自己就很可能全身而退。
“今晚月色不错，对周护法来说，不是好消息啊。”
长刀反射月光，本该清冷，此时却有些刺眼。
“天有不测风云，杨舵主，你太自信了。”
袖袍一挥，浓雾凭空而起，莫说明月，连眼前三尺都看不清了。
“杨舵主，我们姐妹的功法，天克你的浮光掠影啊。”
赵玉书在分舵门口遇到了两个人。
“朱大人，朱夫人。”
朱显看着赵玉书手里提着的周大人，又看了看近乎毫发无伤的赵玉书，叹了口气。
不怪夫人如此着急的让儿子成修士，赵玉书年纪与儿子相仿，此时已经可以轻松拿下一位七重天，儿子若再不开窍，再过几年，同一批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怕都要成内景了吧。
“朱夫人，冒昧问一句，前两日在老舵主家中，你是跟她喝茶吗？”
朱夫人面色黯淡，轻轻点了点头。
“她许诺你什么？”
“六先生，这些话，待会再问吧。”朱显打断了赵玉书。
“好，我看这雾气冲天，老杨怕是不好搞啊。”
杨和确实不好搞，他最为得意的便是极快的身法和迅猛无比的杀敌手段，可这浓雾之中，他的步法被彻底废掉，刀法再快砍不到人也是无用。
周护法说得对，这对神女姐妹的功法，天克浮光掠影。
短短不到一炷香时间，他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口，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杨舵主口气不小，本事却没传说中的大，教主看中你哪点？”
杨和差点气笑了，多少年了没被对手嘲讽过了？
“周护法，你们两姐妹七重天感悟都一样，怕是不是感悟，而是传承吧，云梦泽里还没听过有哪位内景坐镇，你们是从哪得到的传承？”
无人理他。
“既然是传承，那就说明你们对天地真意没什么了解。”
“死人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有啊，比如，我七重天，可是实打实的感悟到了一丝东西的。”
一柄短剑从下腰处刺来，杨和狼狈一闪，却依然被割开了大片血肉，鲜血如注。
“你不该让兵刃上沾上我的血。”
轰的一声，浓雾之中，同时燃起十几处火焰，雾气在高温下快速消失。
当啷一声，一把着火的短剑被扔在地上，精钢剑身竟也缓缓融化。
一个狼狈的身影一把扯掉点燃的袖袍，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杨某一生敬献红莲，我，就是净世红莲。”
雾气散尽，一轮明月照耀大地，杨和一只手按在周护法额头上，整个人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