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物流通道。
“这个问题是……”麦卡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念出了屏幕上冰冷的新问题,“‘谁,或者什么,对你来说最为重要?’”
老黑似乎瞬间明白了这道题的意图,他沉声开口,试图引导:“告诉它。”
但麦卡伦立刻打断了他,内心的挣扎让他语无伦次:“我可以,可如果我——如果我——”
“我们别无选择!”老黑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地压过了麦卡伦的犹豫,“告诉它!”
他早已看穿麦卡伦内心的窘迫与恐惧——麦卡伦知道答案,但他害怕说出这个答案会牵连到他最重要的人。
对麦卡伦而言,他的整个世界,除了远方的奶奶,就是“白酒小组”的这些成员。
他们是他全部的情感寄托和生存意义。
(当然,或许还包括一个未来的伴侣,但照目前这情况来看,脱单大业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不会的,麦卡伦。”老黑努力安抚他几乎要崩溃的情绪,“‘智体’还没有强大到能凭空控制我们的生死。”
“就算它真的能构成威胁,”老黑的语气里注入了一种近乎盲目的、对团队能力的绝对信任,“又有什么事情,是我们‘白酒小组’做不到、解决不了的呢?”
麦卡伦在极度的煎熬中沉默了半秒,最终,他强忍着哽咽,用几乎破碎的声音说出了那个答案:“我的……朋友们。”
他看着那不断翻转组合的金属转盘,用手背狠狠抹去眼角不受控制涌出的泪渍,低声咒骂道:“真是可恶……你这个该死的‘智体’……”
机场候机区。
另一边,白酒将所有的疑虑暂时强行压下。
但他敏锐的直觉已经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不寻常的、危险的气息。
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诡异,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早已铺好了所有的路,他们只需要像个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下去。
他加快脚步,两三步便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前方的格蕾丝。
格蕾丝已经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但她却猛地放慢了脚步,脸上瞬间被震惊和惊恐所占据,双唇微张,喃喃道:“不是吧……”
那个负责交易的男人,并非在低头小憩,而是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格蕾丝因震惊而愣在原地时,一向举止绅士的白酒也顾不得礼节了。
他一把粗暴地拽住格蕾丝的胳膊,如同牵着一头受惊的牛犊,强制性地拉着她迅速离开现场。
“他……他这是……?”格蕾丝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对于她这个“手艺活”见长的小偷而言,谋杀和尸体是完全超出她认知范围的恐怖景象。
这冲击力,不亚于让一个极度怕黑怕鬼的孩子,独自在荒废百年的无光墓地里待上整整一个月。
但格蕾丝毕竟不是孩子。
尽管极度恐惧,她的心理防线在最初的冲击过后开始迅速自我修复。
从遇见白酒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观就在被不断刷新、重塑。
她原本只是想干完这票大的,实现财富自由然后潇洒快活。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个世界级的致命漩涡之中。
现在死的是这个陌生男人,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当然,眼前这个长得颇有“姿色”且气场强大的男人,让她心里暂时找到了一丝依靠感。
但谁又能保证,他下一秒不会突然把枪口对准自己呢?
“不要慌张。”白酒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不要回头。他就是死了。”
“无论你看多少眼,他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陈述着冰冷的事实。
“现在,把钱和钥匙都给我。”白酒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高度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格蕾丝异常听话,立刻张开手掌,将东西递到白酒手中。
此刻对她而言,无论白酒是否可信,待在他身边也比自己孤身一人陷入这滩浑水要安全得多。
物流通道内。
“好了。”麦卡伦重新鼓起勇气,看向下一题:“下一题是……‘什么东西,你带走的越多,它就越大?’”
老黑仅仅沉默了半秒,便直接给出了答案:“是坑。”
“是坑!”麦卡伦立刻重复道。
“聪明!”他忍不住鼓起掌来,由衷地赞叹,“你还说你猜谜语不行?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白酒和格蕾丝折返回购物区。
刚踏入区域不到半步,白酒的AR眼镜上瞬间弹出了四个刺眼的红色危险识别图标!
各种熟悉的面孔信息在旁侧快速弹出——有曾经隶属于他麾下的前队员,也有那些曾经对他无比崇拜的“小迷弟”们。
真是应了那句话:爱得越深,恨得也越切。
白酒无奈地苦笑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揪住格蕾丝的手臂,强制她完成了一个180度的转身,向着左侧快步走去。
但没走几步,甚至不等新的红色警报亮起,他就再次掉头折返——因为前方又出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然而,刚转过身不到半秒,前面同样堵着两张熟悉的脸——
其中一人,竟然是兰特酒!
没想到连这位前白酒小组的核心成员,也选择了背叛!
白酒没有时间去思考背后的原因,也没有心思揣摩兰特的动机。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脱!
他信不过任何人,此刻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白酒小组那几位最初的元老成员。
迫不得已,白酒只能拉着格蕾丝,再次退回刚才那个男人倒毙的区域。
“没有问题了……”麦卡伦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可是他妈的……竟然还剩下最后一个转盘没有解开!”
“可是现在他妈的问题是!”他对着那冰冷的装置几乎要抓狂地吼出来。
“连他妈的问题都没有了!你要老子怎么给出答案?!”
“我去尼玛智体!你他妈是吃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