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酒逐渐放慢了脚步,从狂奔转为一种竞走选手般急促而隐蔽的移动。
伏特加也笨拙地试图模仿,他那滑稽的姿态引得几名路过的乘客忍不住发笑。
卡瓦酒无暇顾及伏特加带来的尴尬,他此刻的全部世界,都聚焦在前方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背影上。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肾上腺素飙升——这是他距离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最近的一次!
而对方,似乎毫无察觉。
距离越来越近。指挥部里,技术人员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屏幕上“白酒”的身影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卡瓦酒猛地从后方逼近,一把狠狠拽过那个蓝色西装的男人,凶戾的眼神死死瞪着他:“很可惜,你被捕了!现在——”
“嗯?”卡瓦酒的眉头瞬间拧紧。
“喂!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找错人了吧?!”被强行转过来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写满惊恐的脸。
男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看着越来越多面色不善的人围上来,他的恐惧溢于言表。
“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干什么?”男人配合地举起双手,声音发颤,“我……我跟你们说,我可没偷税漏税啊!”
卡瓦酒没有轻易放弃。他伸出手,手指近乎粗暴地在那男人脸上揉捏、触摸,检查是否有易容的痕迹。
这离谱的操作彻底把男人搞懵了。
“啥情况?你们干嘛摸我的脸?请问……你们是哪个剧组在拍电影吗?”
男人甚至被摸得有点痒,尴尬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停下!别闹了,很痒的好嘛!”
几滴口水都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
卡瓦酒愈发暴躁,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大,几乎是在撕扯对方的脸皮,甚至粗鲁地将手指探入对方口中检查,另一只手揪住一撮头发猛地拉扯!
“喂!你他妈干什么!疯了吗!混蛋玩意!”男人彻底被激怒了,奋力挣扎。
“不是他。”卡瓦酒终于死心,狠狠地攥紧拳头,一种被戏耍的强烈羞辱感涌上心头,这让他极度愤怒。
“去你妈的……白酒。”他低声恶狠狠地咒骂,随即厌恶地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操!”
“这位先生,不要激动,抱歉,实在是抱歉!”伏特加立刻用他敦实的身躯挡住想要冲上来理论的男子,双手用力按着对方的肩膀试图安抚。
“是他没错!”指挥部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地从耳麦传来,他们坚信系统的判断,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白酒的识别信号。
“我说了几遍了!这他妈不是他!”卡瓦酒对着耳麦低吼,感到无比憋屈,他明明已经亲手验证过了!
“可系统显示面部识别匹配度高达——”指挥部的话音未落,屏幕上的图像猛地一闪,“白酒”的面容瞬间切换成了那个倒霉男人的真实脸部特征!
指挥部全体成员瞬间懵了!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们引以为傲、耗费五年心血打造的系统,竟然被无声无息地篡改了!
有一只无形的、技术力极高的“大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不是吧……快告诉我是系统出错了……”一名技术人员喃喃自语,世界观近乎崩塌。
他们宁愿相信是系统出了致命的bUG,也无法接受自己百人的心血被一个未知的黑客如此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拥挤的指挥室内,无声的胜利。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麦卡伦投去近乎崇拜的目光,对老黑的技术感到由衷的佩服。
“你要记住,麦卡伦。”老黑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唇前,示意保持低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什么系统,是‘幽灵黑客’黑不进的。”
说罢,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再次轻巧地跳动。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随之切换,锁定在了另一个毫无关联的乘客身上。
“叮!”系统再次发出匹配成功的清脆提示音——这次是一个穿着白色传统长袍的中东男子。
指挥部甚至没有花时间再去确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向行动组汇报:“我们找到目标了!”
“在哪?!告诉我位置!”卡瓦酒暴躁的声音几乎要撕裂耳麦。
“他……他在五号航站楼,五号登机口。”指挥部的人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妈的………”卡瓦酒狠狠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哒的声响,“这他妈可是在机场的另一头!真他妈有你的,白酒!”
他带着满腔怒火和憋屈,再次率领队伍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向错误的方向。
机场二楼,俯瞰全局。
殊不知,真正的白酒正悠闲地漫步在二楼的回廊上。
他隔着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如同观看一场戏剧般,冷静地注视着楼下卡瓦酒一行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啊……连你也来了,伏特加。”
“白酒,”耳麦里传来老黑沉稳的声音,“他们被引去五号航站楼了,你现在这边畅行无阻。”
“多谢了,老黑。”白酒抬了抬墨镜的镜架。
透过特制的AR镜片,一个清晰的指示光标在不远处闪烁着——代表钥匙的距离,仅有不到十五米。
“我看到买家了。”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步伐依旧从容不迫。
“我这边也看到了。”老黑看着白酒眼镜呈现的画面,左侧自动弹现出一名地中海中年男子。
“他叫做奥拓博客,是一名瑞士公民。”
“他现在要转机去威斯尼,三十分钟后乘坐1031号航班。”
“好的。”白酒点头:“麦卡伦,你应该没有在打游戏吧,在打的话也没事,你现在帮我弄张机票。”
“好嘞白酒组长。”麦卡伦撸起袖子,看样子已经等待许久了:“终于让我也有参与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