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这座寂静的城市,肖阳宸静静地守在温暖身旁,目光紧紧锁住温暖的脸庞。
当看到温暖转醒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他深知,温暖此番能够安然归来,必定是成功拿到了那至关重要的灵虚草。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寿衣店赶去。
一路上,风声呼啸,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街道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投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变形,好似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
苏贝克悠悠转醒时,天色已经大亮。连续两天未曾合眼的肖阳宸,此刻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浑身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强撑着精神,跟温暖简单告别后,便准备踏上回家的路。温暖却不放心让肖阳宸独自回去,执意要亲自送他回家。
暮春的晨雾如轻纱般弥漫在空荡荡的环城公路上,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车窗上凝结的水汽被车轮溅起的泥浆肆意糊弄,形成了一幅模糊不清的水墨画,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肖阳宸系着安全带,手指下意识地轻轻叩击着真皮座椅,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试图驱散内心的不安。温暖则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他的侧脸被车载LEd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额角的青筋随着车轮的颠簸隐隐跳动,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紧张。
“停车!”一个女人的呼喊声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大灯的光芒直直地照在女人身上,她的眼睛被灯光刺激得微微眯起,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助。“求求你救救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凄惨。肖阳宸看着女人那焦急的样子,心中的恻隐之心不禁被触动。“上车吧。”他轻声说道。
女人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女孩放在后座上。
女孩看上去像是已经没了知觉,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在后座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咳嗽,那声音就像生锈的门轴在深夜被强行推开,刺耳而又惊悚。
女人佝偻着脊背,缓缓地试图把脸凑近前座,她的背包里传来瓷器碎裂般细微的声响。
肖阳宸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后视镜里掠过一截苍白的舌尖,那舌尖正迅速地舔舐着女孩干裂的嘴唇,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一般。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手心冒出了冷汗。就在这时,他听见副驾驶座上传来温暖低沉的声音:“别冲动,慢慢讲话。”温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孩的脸色,心中暗自思忖,这有点儿像是掉了魂。
他倒是想听听女孩的妈妈怎么说,于是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女人带着哭腔说道,“她就是去公园玩,结果回到家就变成只会傻笑的样子了,其他她什么话都不会回应我……呜呜……”
“你是她什么人?”肖阳宸没沉住气,直接问道。“我是她妈妈啊。”女人抽泣着回答。
“你准备去哪医院?”温暖接着问道。“我准备就近去一个医院看看就可以。您帮帮忙吧!求您了。”女人苦苦哀求道。
温暖带着女人到了一座医院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窗外的雾气正渐渐散去,露出一座被爬山虎缠绕的老旧医院,铁栅栏门上生锈的油漆剥落处,露出铁锈色的伤口。
女人抱着小女孩下车时,女孩歪斜的嘴角突然溢出一串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干净的白运动鞋上,布料迅速被浸染成煤矿工人脸上的污渍。
温暖半支起身子,眼睛却始终盯着后视镜,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急诊室的玻璃门后,他才慢悠悠地把车拐进侧街的废弃维修站。
肖阳宸皱着眉解开沾了血迹的安全带,却发现上面的污渍正以诡异的速度褪去,只留下几道淡金色的纹路。“师兄,你确定她会来找我们?”肖阳宸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铜钱大小的胎记。
“那女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有办法的人。”温暖从副驾驶座翻出折叠式放大镜,在斑驳的前挡风玻璃上轻轻摩挲,那些肉眼难见的尘埃在他指尖排列成歪斜的符文:“陆雨升的灵力散了,渺风需要新的容器。这种掉魂的小鬼,躯壳干净又听话,最适合养蛊。”
肖阳宸突然抓住温度凉得异常的手腕,虎口处青黑色的血管正缓慢蠕动:“她背上的孩子,脖子上有道浅浅的环形伤口,像是绳索勒过。”温暖的掌心突然多出一截染血的指甲,顶端泛着青灰色:“你觉得这世上真有偶然吗?医院里收治的'掉魂儿',十个有八九都是在城东公园失踪的。”
垃圾桶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肖阳宸下意识转身时,那女人正蹲在废弃的输液架后,枯黄的头发下露出发青的脸,怀里的女孩空洞的眼睛里,倒映着肖阳宸逐渐放大的瞳孔。
车窗外的雾气被晨风搅动着,像一锅煮沸的牛奶。
温暖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女人抱着小女孩走进医院。
他拿出打火机,熟练地划出一道火苗,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喉间翻涌着。
肖阳宸从后座爬到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有些焦急,准备给母女俩开门。“师兄,那你为啥不直接讲呢?”他看着温暖问道。?温暖没有立刻回答,他按了两次车喇叭,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有些突兀。
“我直接讲,如果治不好,或者有什么后遗症,肯定第一时间是要恨上我的。”他缓缓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肖阳宸太佩服自己师兄了,他看着温暖一脸自信,便问:“那你怎么肯定她会出来找你?”“你就看着吧。”温暖微微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