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舅心里暖融融的,岳父虽然脾气古怪,却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这就没有白忙活。
“爸,妈,你们回来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他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你小子,不光娶了我妹妹,还得了我爸的心,有点本事,来来,哥也敬你一个。”
两个哥哥也跟他干了一杯,他们昨天才回来的,跟母亲叨叨一晚上,知道妹婿做了很多事。
“工作的事安排好了吗?”
“没那么容易,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学生,户口能回来就不错了,工作的事急不得。”
他们在乡下成了家,按政策是没有京城的户口,还是他爸说了,如果不让儿子回来,他也不回来了,老朋友帮了忙,全家才进了京,这俩先打头阵,老婆孩子还在那边。
孙大舅沉默了,他比谁都明白,他们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即便安排工作,也是工厂的工人,还得从学徒干起,一大把年纪了,处境非常尴尬,他们娶的也是当地农民,能给个户口就很不容易了,工作也不一定能安排。
“现在政策好了,我们想去摆个摊,虽然老爸老妈有工资,也不能一直吃白饭。”
二哥很爽快,喝了两杯,就跟妹夫说了打算,许光看了儿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这些年,老伴孩子都受了他的拖累。
“摆摊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在草原上,还不是啥活都干,靠劳动吃饭,不丢脸!”
许母很支持儿子,这一大家子人,如果单靠他们老两口的工资,日子就过的太紧巴了。
“你们想好干啥了吗?我妹夫还有一间门面房,以前他舅舅开了个豆腐坊,听说生意不行不干了,正好空了出来。”
他顿了一下,又说到,
“那一片有两个铺子,红火的不得了,都是我妹夫的好朋友,你们也可以取取经,”
孙许两家都没出过生意人,现在世事弄人,既然要干这一行,学习是很必要的。
两人一听来了兴趣,恨不得马上就去,哥俩早商量好了,他们文化程度不高,事业上没啥奔头,那就挣钱吧,苦日子过的够够了。
孙大舅特意回了一趟家,跟钱来说了这件事,
“好啊,房子都腾出来了,本来大美还想要,可她已经搞了个明档,这边就用不上了,正想贴告示往外租呢。”
“租金我先替他们给,万事开头难,启动资金少不了。”
钱来笑着说,
“也不一定,看他要干啥,大美开的饮食店,就没花多少钱,可刘惠的服装店押钱押得多,赚多少都在货上。”
他们礼拜天去看干妈,听刘惠在那哭穷,还以为生意赔了,仔细一问,人家几个月赚的,比他们两口子几年的工资还要多,只不过都进了货。
孙大舅一听,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生意有大有小,不能一概而论。
第二天一下班,他就去了岳父家,跟两位舅哥说了情况,
“服装我们做不来,都是大老粗,没啥眼光,饮食也不行,我俩做饭只能做熟,味道可差远了,不过,你二嫂厨艺不错,炒个青菜都很好吃。”
“嫂子和孩子们怎么没回来?”
那天他就想问了,可又怕唐突。
“到底是搬个家呢,我们先回来看看,他们过些日子就来了。”
大哥也不瞒他,说了说家里的情况,他们在草原上盖了房子,不能撂下就走,总要处理一些带不走的东西。
“走吧,咱们先去店铺看看,跟他们聊聊,说不定能聊出点思路,”
其实,他更想见的是周明,可又不好意思贸然上门。
也是凑巧了,没想到周明也去了,正好是收房租的日子,广东佬提了一兜子钱,
“房东哥,你这钱挣的真舒服哇,到点往银行一送就行了。”
“嘿嘿,你看到现在舒服,当初挣钱买房也吃了大苦的,大雪封山去打猎,你试过没有?”
现在谁问,就是那会打猎寻宝攒下的家当,这些都不怕查。
“不行不行,别说大雪天了,就是夏天上山也不敢啦,听说你打到过老虎。”
“是啊,还差点被它吃了,过程很可怕的。”
动物保护法快出来了,他还寻思着,要不要找时间再上一趟山,以后就是想打,也没有机会了。
“啧啧,我还是卖皮鞋吧。”
两人聊的正热闹,看到了孙大舅领着两个人,周明听钱来说了,并不感到意外。
“大哥,你怎么才来?听来子说了,这两位是许哥吧?”
他们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其实也才三十多,皮肤黝黑还满是沟壑,一看就是出过大力。
“我还想找你呢,真是太好了,你听来子说了吧,我两个哥哥暂时没工作,也想做点小生意。”
广东佬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看不起,主要是他们衣服太旧了,这刚回来,也没顾上买新的。
“哟,什么人都能做生意?这一行风险很大啦,搞不好赔死人啦。”
周明心里大怒,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过,到底是自己的房客,也不好撕破脸,只是冷冷地怼了一句,
“他们赔的起,学点经验罢了。”
开玩笑,就凭许光的学识和地位,他们的资源差不了,何况还有孙大舅这个妹夫呢,有啥不好干的?
这时候,重要物资还是管控的,没有条子根本批不出来,多少人的第一桶金,就是在特权下挖到的。
说完,便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两边离的也不太远,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
孙大舅求之不得,立刻带着人就往外走,广东佬的话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年下放到地方上,什么难听话没听过?
回到周家,周明将人让到了书房,
“你们喜欢什么茶?”
“我们在草原上待了十几年,天天都要喝奶茶,用的是那种黑黑的砖茶,别的茶没喝过。”
许军笑着说道,他走的时候才十几岁,还没学会喝茶呢。
周明也不再问了,拿出了珍藏的普洱,只见他熟练的掰了一小块,放到了紫砂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