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文文的爸爸——死了…那文文要是知道得有多伤心啊。”
王婆十指相扣放在腿上,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谭谨,这些小动作在谭谨眼里就会被无限放大。
他心里记下没有刁难。
“这么说,你没见过文文的亲生父亲。”
“是啊,每次文文爸爸来的时候,老爷都会让我们离开,所以我们基本都没见过文文的爸爸,也不知道文文的爸爸是谁。”王婆的表情变自然了,说得不像是假的,谭谨也不再追问,不去为难王婆。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就先不要和文文说了。”
“好,一切听大人的。”
王婆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那你还记得文文第一次到林府是什么情况吗?”隔了会儿,谭谨便再度开口问道。
“记得,那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王婆手扶着额头仔细回忆着,“那天文文是被老爷亲手带回来的,因为年龄小,所以就安排我来照看文文,记得那天晚上我刚把文文哄睡着,院子里就有很大的动静。”
“当时天黑晚上又安静得很,所以我不敢出去看,只能透着窗户看外面,我清晰的记得,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从院子外翻了进来,我害怕的不行,又因为是半夜,府上也没人醒着,我赶紧就去把门闩上,把窗子封紧,直到外面没有一点声音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把这事儿告诉了老爷,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谭谨摩挲着下巴,“那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最近?没什么。”
王婆顿了顿又忽然想到,“只是一个月前,有个男的老是跑到我们这边大吼大叫,好像是骂老爷的,最后老爷办了官儿,把那个人抓了起来。”
“嗯。”
谭谨点了点头,后面二人便又聊了些关于文文的事,不过对于案子毫无关系,之后谭谨便派人送王婆回去了。
谭谨坐在位子上想着事情,仔细再回想了一遍王婆说的,似乎有什么遗漏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唤了一声,“来人。”
很快就有一个堂众跑进大堂,“堂主,怎么了?”
“你去查一下,一个月前有没有在林府挑衅大骂的案子,查完速来报我。”谭谨手一挥颇有风范。
“是。”
……
一片黑雾之中,一双大手将孙亦笼罩,他拼了命地想要逃出这个魔爪,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只能原地踏步成为俎上鱼肉。
下一刻,他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给压的喘不过气,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周遭昏暗的环境仿佛有无数恶鬼正对他虎视眈眈。
“要杀要剐就来个痛快,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孙亦愤怒地朝天大喊,这一喊过后那强大的威压竟真的突兀地消散了。
孙亦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异变突生,天边好似被一团黑雾笼罩,并且在缓缓下坠。
那团团黑雾在凝聚在变化,逐渐形成了一张人脸,孙亦睁大了眼睛。
“没入影!”
孙亦从病榻上惊起,一身的冷汗,还有刚才的噩梦都让他极度不适,他并不觉得这是噩梦,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征兆,一种不祥的征兆。
他扶着额头,一阵一阵的眩晕让他很不好受,现在记忆有些模糊,当他回想起所发生的一切时头痛再度袭来。
过了很久头痛才有所缓解,孙亦看着自己的双手,重重打了自己一耳光,他都忘了自己感受不到疼痛,头痛残留的眩晕感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刚才是梦吗?起码头疼能证明现在这是现实。”
孙亦将身上的被条扯开,他的全身都被缠满了绷带,只穿了一条裤子,对于被救下他并不奇怪,因为在被救这一方面孙亦已经算的上是熟练了。
孙亦将双腿伸出床榻,两只脚在半空,只需要一转头他就能看到依旧昏迷的谭莽,以及那条断掉的手臂。
光是看着孙亦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面对那样强大的敌人,自己仿佛就如同一只蚂蚁能够被随意捏死,当时战斗时的情景依旧在脑海里回荡。
他倾尽全力,动用了没入影的内力还以为与孟舟乏能战个平手,却从未想过对方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过,强大的攻击简直可以让孙亦灰飞烟灭,最后竟是躲在孙亦身体里的没入影用自己挡下了攻击。
孙亦不清楚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没入影在自己身体里这件事,而孟舟乏的杀招似乎就是针对没入影而来,对自己没有丝毫伤害。
如果说孟舟乏真的想要杀自己的话,孙亦想逃是不可能逃走的。
他怀疑孟舟乏就是奔着没入影来的,毕竟他与孟舟乏无冤无仇并且没有丝毫交集。
没入影彻底死了,这对孙亦而言或许还算是好事,起码以后没可能会被夺舍了,面对这玄之又玄的说辞,孙亦是完全相信的,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孙亦不再想了,拿起榻上的衣服,旋即站起身,那眩晕感便再度袭来,他稍微缓了一会儿,旋即迈步走出房间。
吱——
孙亦刚一推开房门,就听到嘭地一声,他探出头看出去,只见一个年轻堂众摔了一跤,正爬起身来。
那人脚边的小木凳子侧翻了,多半就是害他摔跤的凶手。
“孙亦!你醒了!”
年轻堂众看到孙亦就显得很是高兴,直接就凑了上去。
孙亦对这样的热情很不耐受,他向后退了半步,说道:“你是堂众?”
“是,我是最近才加入玄武堂的,所以你看我比较面生吧。”
年轻堂众笑了笑,“我可是听说了很多你的事,比如被醉酒的二堂主揍,还有调戏小姐,以及被冤枉成杀人犯,对了对了还贿赂官员,你在沂水县可很是出名呢。”
看堂众的表情似乎是在夸孙亦,可他说出来的这些事怎么都让孙亦觉得不对劲,“也没必要都说出来。”
“你是真的敢干敢打敢拼,我是崇拜你的啊。”年轻堂众非常自来熟,笑呵呵的孙亦没感觉到恶意,便多了些好感。
崇拜这两个字听的孙亦是心花怒放,不过还在故作矜持,“我有什么让你崇拜的,就像你刚才说的调戏小姐、贿赂官员?”
“你以一个浪客的身份通过了二堂主的考验,还保护了小姐安全,面对欲加之罪你会站出来反抗,而且是你将重伤的二堂主带回来的,没人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你真的很厉害。”
年轻堂众对着孙亦竖起大拇指。
孙亦听的心里暖暖的,他伸出手主动示好,“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介就行。”两个人将手相握,代表着两个人的互相认可。
……
“大堂主,我查到了。”
堂众着急地跑进大堂内,谭谨正翻看卷宗,注意到堂众到来,便放下了手中的其余事务。
“怎么样?”谭谨问。
“堂主要我查的那个案子,犯人是——郭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