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张所长,赵红运转头盯着刘江父子,下巴一抬:“看见没?报了警又咋样?这就是你们最大的依仗了吧?来,我问问你们,今天到底能搬还是不能搬?给我个痛快话!”
他往前凑了一步,眼神里全是狠劲儿:“你要是不搬,可别怪我不客气!枪打出头鸟,我今天就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让绥化所有人都知道,谁敢跟我鸿运集团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这话一放出来,刘长风反倒不怕了——他本来还有点怵赵红运的势力,可现在警察就在这儿,他不信赵红运真敢咋样。
只见刘长风“噌”地从旁边抄起菜刀,往起一拎,瞪着赵红运喊:“我告诉你,你敢踏进我家门一步,我他妈就剁死你!不管你跟警察啥关系,只要你敢进来,我就跟你玩命!”
赵红运从后腰“嘎巴”一下把五四手枪拽出来,往起一抬,对着刘长风“操”的一声,“啪”就开了一枪——这枪直接打在脑瓜子上,你说准不准?平时想打这么准都难,不知道今儿个咋回事,一枪正中中心,后脑勺都给打碎了,刘长风“咔吧”一下就倒在地上,没气了。
这一下当场就炸营子了!周围的人全乱了,连旁边的邻居都炸了锅——虽说大伙都拿了拆迁款,但还没搬走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谁能想到有人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立马就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出人命了!”
这一喊,派出所的老张就算再畏惧赵红运的权势,也不得不动手了——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不管,根本没法收场。
老张带了七八个人过来,本来是想调解的,这下不管不行了。
他把枪往腰上一掖,扯着嗓子喊:“都他妈别动!谁也不准动!”
一边喊一边摆手,身后的兄弟也都冲上来,拿枪指着旁边的马仔:“都他妈站那儿别动!动一下试试!”
没一会儿,就把赵红运给控制住了。
赵红运回头瞪着老张,牛逼哄哄地说:“你他妈敢抓我?”
老张没好气地怼他:“别他妈废话!你这是杀人,是死罪!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还敢狂?”
赵红运冷笑一声:“杀人咋了?我他妈让你看看,啥叫杀人不犯法!一个月之内,我要是出不来,我他妈管你叫爹!来吧,不就是跟你回去吗?走!”
你说这人狂到啥地步了?咋就这么有底气呢?
这边出了人命,派出所2部和5部的领导赶紧把事儿报给了张铁男。
张铁男一看材料,说:“事实清楚,该咋办咋办呗!”
旁边有人提醒:“张哥,这事儿是不是得跟上面领导汇报一下?赵红运这人不一般,身份特殊。”
为啥这事会报到张铁男这儿?
因为老张当场把赵红运拿下后,笔录也做了,现场群众的证词也取完了,直接就把人往总公司送。
总公司的领导一看这情况,当时就麻了——这不是送过来个烫手山药吗?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领导琢磨了半天,给老张打电话:“老张啊,既然笔录、证词都齐了,你赶紧把手里的资料报到检察院去,看看那边咋处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把这事儿推给检察院——到了检察院,起诉还是不起诉,都跟总公司没关系了,赶紧把这球踢出去,别放自己手里烫手。
要知道,这赵红运可不是一般人,他跟市里面的老一、一把书记马人关系嘎嘎铁,这才是他敢这么狂的底气。
这边六扇门赶紧把所有资料都送到了检察院,送资料的人也特意说了:“这人身份特殊,你们可得掂量掂量。”
检察院的人一看材料,也犯了难——案情明明白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影响太恶劣了,可这人后台硬啊。
有人小声跟领导说:“领导,要不还是给咱家老大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吧?这事儿咱可做不了主。”
张铁男琢磨了琢磨,心里门儿清——虽说老一(一把手)住院了,但人家还是主持工作的头儿,自己一个副手,这么大的事儿肯定得跟人请示。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老一的电话。
“领导,我是铁男。”张铁男语气恭敬。
电话那头传来老一的声音,带着点病气:“哎,铁男啊!我这阵儿在医院躺着,你那边受累了,工作任务不轻吧?”
“还行,领导您放心,都能应付。”张铁男赶紧应着,又问,“您身体咋样啊?啥时候能出院?”
“我这身子骨,还得再养个一两月。”老一叹了口气,“不说我了,你给我打电话,是有啥事儿吧?说吧,我听听。”
张铁男立马把事儿捋了一遍:“领导,是这么回事儿——咱们本地的宏运集团,在四期工程拆迁那块儿出事儿了。他们集团的赵红运,因为拆迁的事儿,当场把拆迁户刘长风给打销户了。当时派出所的笔录、群众证词啥的都取完了,性质太恶劣了。现在2部和5部把卷宗送到我这儿来,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老一沉默了几秒,问:“那你啥意见?”
“我的意思是,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这事儿该办就得办!要是不立案、不调查,甚至不起诉,那影响也太坏了,老百姓得戳咱们脊梁骨。”张铁男说得挺实在。
电话那头突然笑了:“哈哈哈,铁男啊,既然现在是你在单位主持工作,你就放宽心,别有啥负担。只要在合理合法的框框里,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这种事儿不用跟我请示,我现在在医院,对现场情况也不了解,不方便给你啥指导意见。你看着办就好?”
“那行,领导,我不耽误您休息了。”张铁男挂了电话,心里跟明镜似的——老一这是玩踢皮球呢!他明知道这事儿烫手,不想得罪人,故意把决定权推给自己。
张铁男也没咋在意,心里话:得罪人的事儿我干得还少吗?他转头就找来了2部和5部的领导,直接吩咐:“你们俩回去准备立案,然后咱们启动复查。要是复查结果跟派出所的证据能对上,那就是事实清楚,咱直接办赵红运!”
俩领导对视一眼,赶紧点头:“没问题,张哥,我们这就去办!”
张铁男一摆手,俩人就从办公室退出去了。
咱再说说赵红运这人——在绥化这地界,他可不光是社会上牛逼,黑道里更是横着走。
你说黑道犯事儿谁牛逼?范四儿在绥化绝对是大哥级别的,玩黑的这块儿,没几个能比过他。可就算是范四儿,见了赵红运也得主动让道,为啥?
第一,赵红运在社会上真有实力,手下兄弟多,敢打敢冲;第二,他有钱,而且是老多钱——范四儿再牛逼,赵红运拿钱就能把他压得死死的;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他关系硬、背景深!在绥化混的,谁不得看赵红运的面子?见面都得客客气气唠:“红运哥,我是老四。这不借您光,在绥化混口饭吃嘛!”
要是敢不恭敬,赵红运一个电话,就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为啥他这么横?人家跟市里的关系就不说了,跟上头关系那是“一把联儿”,好得没话说。
更厉害的是,他在省里头还有硬关系——他亲老叔在省政协当一把手书记,这背景,在绥化乃至整个省,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了。
咱得唠唠这政协一把手是啥概念——那可是正部级啊!一点儿不含糊,跟省长都平级,你说牛不牛逼?肯定牛逼啊!要不赵红运能猖狂到这份儿上吗?光天化日拿枪把人打死,还敢跟警察放话“一个月出不来我管你叫爹”,这嚣张劲儿,没硬背景撑着,谁敢这么干?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也真就敢这么狂。
这边事儿刚出没一会儿,信儿就传到市一把书记耳朵里了——能没信儿吗?绥化就这么大地方,这么大的命案,早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但马仁没亲自给张铁男打电话,为啥?因为绥化这边不管是领导还是混社会的,都知道张铁男是个硬茬子——办事认死理,给钱不要,谁的面子都不给,想跟他走后门儿,门儿都没有。
马仁琢磨了半天,把电话拨给了纪委的何书记。他俩在一个系统里,平时交集多,说话也方便——一个管纪律监督,一个管案件审查,俩衙门口本来就搭界。
电话接通,何庆山立马恭敬地喊:“马书记,您有啥指示?”
马仁没绕弯子,直接把赵红运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何庆山一听,赶紧应道:“马书记,您放心,这事儿没困难!就是张铁男那脾气您也知道,油盐不进,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适当的时候我把您的意思透给他,保证办明白!”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马仁满意地说,“你跟他说,别太死心眼,得顾全大局。”
“哎,您放心!”挂了马仁的电话,何庆山没耽搁,立马给张铁男打了过去。
“张铁男,忙呢?”何庆山语气挺热络。
张铁男愣了一下:“何书记?啥事儿啊?”
“别叫书记,叫我庆山就行。”何庆山打了个哈哈,直奔主题,“我听说你们要给鸿运集团那案子立案?”
张铁男反问:“你说的是赵红运杀人那案子?”
“对,就是他!”
何庆山赶紧说,“老张啊,这案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可得掂量掂量!鸿运集团是咱市里的支柱企业,跟市政工程、招商引资啥的都挂钩,关系千丝万缕,这人咱轻易动不得啊!”
张铁男一听就火了:“何书记,你是不是对案情不了解?别说他对市里有贡献,就算对国家有贡献,杀人偿命,案子该立也得立!这是什么性质?四期工程现场,当着那么多老百姓的面,掏枪就把人打死了!这要是不立案,咱检察院干脆关门得了!”
“哎,老张,你别这么冲动啊!”
何庆山赶紧劝,“我不是说不处理,肯定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而且我前两天去派出所问了,人家说当时情况不一样——是拆迁户刘长风先拿刀要砍赵红运,赵红运的司机怕老板出事,一时着急才开的枪,属于正当防卫!”
张铁男冷笑一声:“何书记,你这消息来得可真快!但我这边还没收到这个说法,而且我派了好几组人复查,结果跟派出所送来的案卷一模一样,根本没提‘司机开枪’‘正当防卫’这事儿!”
何庆山被噎了一下,又说:“那……那你用不用再跟派出所那边沟通沟通?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别到时候有啥遗漏的。”
张铁男直接怼回去:“六扇门没给我提供新证据,我没必要再去找他们,而且现在事实已经够清楚了,不用再折腾!”
何庆山还想劝:“老张,你看啊,我跟你说过,鸿运集团跟咱市政府牵扯多,马书记也希望这事儿能在合理范围内处理,毕竟赵红运是咱市里的优秀企业家,能保就保一把……”
没等何庆山说完,张铁男就打断了:“何书记,你也别拿马书记压我!就算你把凤山书记找来,这案子该立我还得立!至于将来法院咋判,那是司法程序的事儿,我管不着,但立案起诉这步,我必须走!”
“我这边还有别的案子要处理,不跟你多唠了。”说完,张铁男“啪”地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庆山气得直骂:“操!张铁男你他妈疯了?在绥化混饭吃,不给我面子就算了,提了马书记你还敢挂电话?还他妈提书记,你啥段位啊?真不知道你咋坐到这位置的,谁他妈把你整上来的!”
可能有兄弟觉得这不现实——市一把书记的面子都不给?但你得知道张铁男所在部门的特殊性:他是检察院的,地方领导对他没有管辖权,就算是上一级部门,也只能监督指导,没法直接干预案情。
检察院是独立办案的,上一级都不能说“这案子别办了”,更别说地方领导了,根本管不着人家。
张铁男不是狂,他办事就这风格,认死理,只讲法律不讲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