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族的国之石柱完颜兀术走完了自己辉煌的一生,离开了人世。
他最牵挂的养子陆文龙亲赴金营,送了昔日的父王最后一程。
陆文龙与李香童、韩秀君、高青鸾和诸葛小星一同回来的途中,看到乌天鼎、寇嗣宝、张元、陈京已然率军在路上等候,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攻打金军大营的准备。见陆文龙他们回来,几个人也算是放了心。
乌天鼎看到陆文龙的神情,猜到了大概,问道:“主公可无恙?”
陆文龙道:“他……走了。”
几个人知道所说的是完颜兀术,虽是大敌逝世,可看到陆文龙的样子,他们也并不好受。
回到营门处,天已放亮,却见岳雷、严成方、关铃、狄雷等众将都已披挂整齐,欲举兵营救,显然他们整夜未睡。
看到陆文龙几人平安归来,岳雷大喜,上前说道:“兄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严成方也道:“文龙啊,你这一去着实让人担心啊!”
关铃道:“我等挨不住,早已点起兵马,打算攻打金营。”
陆文龙一抱拳,“都是文龙一时冲动,令诸位担心了。”
“元帅与嫂夫人前往金营,可还顺利?”诸葛锦问道。
陆文龙回头看了看金营方向,淡淡说道:“昌平王……薨故。”
众人闻言一惊,兀术死了?一代女真战神就这么去了?大家看向陆文龙,也知他与兀术的感情,兀术的故去,最伤心的可能就是陆文龙了。
“兄长,节哀。”岳雷安慰道。
陆文龙道:“兀术乃我军大敌,与我有国仇家恨,今番前往送别,以尽最后孝义。如今心愿已了,却有一事相求……”
“兄长但说无妨。”岳雷道。
陆文龙道:“眼下金兵无心再战,愿放弃抵抗,只想扶兀术灵柩回归故土,还请贤弟及诸位斟酌。”
他答应过兀术,让这些残兵活着回去。
岳雷闻言看向众将,见大家并无异议,遂道:“兄长放心,只要他们放下武器,不做抵抗,可择一处渡口,让他们离去。”
“多谢。”陆文龙礼道。
当即由严成方、关铃领兵接管金军大营。众金兵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纷纷感念陆文龙言而有信。宋军敞开渡口,金兵抬扶兀术的灵柩坐船回归江北,自不必说。
却说陆文龙心情沉重,回到自己的营中。只说自己疲累,不想打扰,众人也知他心绪伤感,想一个人静静,便各自去了。
陆文龙回忆着自己在昌平王府成长的经历,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琼芳、张氏、完颜兀术,如今他最亲近的人都相继离开了,他的心里难受至极。
芯草!怎么不见芯草?陆文龙猛然间意识到所有人都见到了,唯独不见芯草,照理说,她应该早就出现在他的身边才是。
陆文龙去找芯草,她并不在帐中。这个时候,她能去哪?
正疑惑中,却听门外传来韩秀君的声音,“芯草姐姐!”
陆文龙一愣,回道:“进来吧。”
韩秀君进得帐内,陆文龙在芯草这里,她也有些意外。
“我来找芯草,不知她去了哪里。”陆文龙道。
“自回来便没见过。”韩秀君想了想说道:“陆大哥,我总觉得芯草姐姐和从前不一样了。”
“怎么说?”陆文龙问道。
“原本也是温婉娴静,只是这次相聚,每每看去,她时而眼神闪躲,时而心事重重,不知是何缘故?”
到底是女儿家,韩秀君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芯草的变化。
“我也有同感。”陆文龙说道。
韩秀君坐在榻上,问道:“莫非她真的有心事?”她边说着,手无意间伸到枕下,却摸到了那两方锦帕。
“芯草姐姐若真有秘密……”韩秀君说着打开锦帕,念道:“万锦山上嗅芯草,千花洞中倚和卓……”韩秀君读着读着觉察到不对,“芯草……和卓……和卓?陆大哥,这个和卓该不是完颜和卓吧?”
韩秀君问陆文龙,却见陆文龙的目光盯着枕下。再看之时,赫然发现露出了什么东西,取出方知是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韩秀君问道。
陆文龙拿过纸包,轻轻打开,只见里面包着的是白色粉末。
“这是何物?”韩秀君又问道。
陆文龙摇了摇头,但似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取少许送至安神医处查验。”
韩秀君遂取走一点,刚要离开,被陆文龙叫住,“此事不可与任何人透露。”
韩秀君心领神会,去找安景顺。
陆文龙将帐中物件恢复原貌,也离开了。
只说韩秀君急急忙忙来到安景顺的营帐,将那粉末交于神医检查。
安景顺仔细观察,又轻闻了闻,并将其溶于水中,再以银针探验,足足半晌。开口说道:“此乃剧毒,弟妹从何处得来?”
“剧毒?”韩秀君大惊失色,“安神医果真确定?”
安景顺道:“此物应是一种毒花的果实晒干以后研磨制成,溶于水中,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啊!”
韩秀君顿时冒出冷汗,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芯草竟有这剧毒之物,她到底要做什么?
安景顺也提高了警惕,追问道:“弟妹还不曾说明此物来历。”
韩秀君想到陆文龙的叮嘱,不敢多言,只说道:“神医请随我来。”
二人来见陆文龙,将这经过说了一遍。
陆文龙思来想去,似明白了大概,便问道:“哥哥可有与这毒粉相似之物?”
安景顺道:“有是有,不知贤弟何意?”
“哥哥莫要多问,只管拿来,小弟自有用处,待事成之后,便可真相大白。”陆文龙道。
安景顺点头,回去取来些许白色药粉,只肉眼看与那毒粉几乎无差。
送走了安景顺,陆文龙找来一样的纸张,照样子包裹得相同形状大小,再去芯草的帐中,将那装有剧毒的纸包调了包。
做完这一切,陆文龙和韩秀君回到帐中,心里却是难以平静。
“芯草姐姐……该不会……”韩秀君真的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不会的。”陆文龙坚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