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看着他,于是奈特谢德用手指甲划破食指,把一滴血滴在了委任书上,直到它被吸收,反射出幽冷的冷芒光彩,羊皮卷上出现了一个繁杂的花纹。
“委任书没有问题…”克里斯托弗把委任书还了回去,奈特谢德的到来,他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也是…在场当中就他的级别最高了。
在场的这些人只能说算得上是将军,可克里斯托弗却是协会高级领导人之一,属于是那种春之居开会他都要坐在那里的,他去那里简直轻松的像是去茶话会。
“不久前,我的导师也就是埃里克圣首席给我写了封信件,他说你这个年轻人已经找到了彻底终结这场战争的方法。”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六年了…想必大洋彼岸的那些家伙们也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我们连这个人小麻烦解决不了,大麻烦就该来了。”
“但我很好奇,任何占卜都不能够成功的得出准确结果,你是有什么方法吗?非常特殊的那种?”
“成功之道就在其中…”奈特谢德摊开手掌,是一颗晶莹的非凡特性,猩红色的光彩证明着它属于血族途径,“只是偶然发现的问题,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如果根据一项真理,即非凡聚合定律,低质量的向高质量的靠拢,同一途径的下位者也会向上位者聚集。”
“那么再简单不过了,我们只需要一颗这样的非凡特性…”
“等等!”克里斯托弗甚至走了过来,他的眼睛明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就这么简单?所以我们是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呢?”
他像是说给奈特谢德听,也像是自言自语,奈特谢德觉得有必要给这位长者一个台阶下。
“智者抬头仰看璀璨星辰的时候,偶尔也会忽略掉脚边的石子,这是时常可能的。”
“你说的对!”白袍克里斯托弗肯定了他,他走过来之后,身形大概比奈特谢德矮几根手指的高度,“很好的箴言,费利克斯高级督察长阁下!”
他的语气像是肯定了奈特谢德,以至于他用‘阁下’这样的字样去称呼。
“我们此前的所有占卜都试图直接获得他们的行踪,然而却被强而有力的反占卜手段给杜绝掉了,但这个是…间接的!”
他抬手接过了奈特谢德手中的那颗宝石,看了一会儿,他又将目光落在奈特谢德身上:“我知道你这个年轻人,埃里克圣对你评价很高,我的导师甚至在不久前邀请你前往了春之居。”
“我想,不久后要在那里给你加一个位置了!但…如果这个手段真的能够确定敌人的位置,那…我完全举双手赞成!”
“您的吹捧我受之有愧。”奈特谢德垂头,故作谦虚,他实在不觉得以这些功绩就能够让自己坐在春之居,这完全是一种吹捧了,兴许是克里斯托弗心情还不错,愿意说一点嘉奖之类的话,鼓舞年轻人。
但这些话他听听可以,是完全不能够当成一种资本到处吹嘘的,毕竟…政客说的话是这样的。
一二二五年,十月初,这是十三世纪初再平静不过的一个明亮清晨了,十三世纪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到处战火纷飞,一片混乱,但这放在整个历史的更宏观的视角上来说,和平才更是稀有短暂的。
而这…却是年少时候的厄赫尼尔头一次见到奈特谢德,因为他来到军队当中视察,而厄赫尼尔前段时间回绝了他朋友们的提议,决心要参军了。
年少的厄赫尼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大官,他听身边的战友们说,这是一位中将,一位极其年轻的中将,一位圣奥古斯都的特派专员,年仅三十三岁。
他明亮的像是一颗晨星,周围的人们簇拥着他,彼时的厄赫尼尔仅能在远远的地方瞧他一眼,他们之间甚至有一整个小山丘的距离。
大丈夫生当如此…
一种特殊的情愫升起在厄赫尼尔的心中,最后又觉得有些太可笑了,连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啊?他现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疗兵,或者说准医疗兵,只是这边太缺人了,而他粗糙的会几个治疗手段。
虽然这会儿他还年轻,才十七岁,但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吧?也许做梦的时候可以幻想一下,现在的话还是算了。
一旁的罗德里克拽了拽他的衣袖,使他从这种无端的幻想当中清醒了过来,他无奈的眼神从远处那个耀眼的身影上离开。
“哎!你要干什么?”
“别瞧了,怎么?你还想把他肩膀上的金星抠下来一颗,安到自己衣领上?”
“得!你可别说话了,咱们在这边小声蛐蛐,搞不好这位中将都已经能够听到了。”厄赫尼尔一捂额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伙计更是能够胡思乱想。
“听就听到吧,没事,人家是什么水平,咱们是什么水平?那简直就是巨龙和苍蝇,他是不会在意咱们趴在他脚边蛐蛐的。”罗德里克确实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年少的他似乎还对强权没有什么足够的认识,没有足够的敬畏,说起话来也是蛮不在意的轻飘飘。
“搞不好人家都不在乎呢…想想啊伙计!厄~这位副总参谋长我听说才三十三岁!中将哎!真是太威风了!”
厄赫尼尔没吭声,他对强权是有敬畏心理的,虽然还年少,但他觉得有些话即使没人的时候也不可以说,说起话来总要在大脑当中过上多少遍。
当然,他也是挺想聊聊这位中将八卦的…
他们这边聊着的时候,奈特谢德已经走进了伤兵营,躺在床上的这些伤残老兵们,还有傲罗们,估计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位中将前来问候他们。
“这治疗手段属实是有待提升。”
奈特谢德把这个想要起身的傲罗身形压了回去,他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摆,身体当中汹涌的生命之息就涌了过去,然后下一刻,这个受伤的傲罗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小手指,一节节的肉芽和骨骼就这样长了出来,直到整根手指完好无损出现,当然和他记忆当中原先的手指有些区别。
“如果你想要原先的那根,我就只能先对你使用摄魂取念了,我至少得知道它长什么样,不过这一根用着应该也还不错。”
别的人是不会像奈特谢德这样随意的使用这种手段的,生命之息说到底算得上是一个非凡巫师的本源,像这种断肢重生,要么消耗宿主体内本来就有的生命之息、干细胞之类的,要么就只能是施术者替他消耗,总之这种手段很耗命。
半神们一个个恨不得都把自己的生命之息藏好,好像老乌龟一样多活些年,但是奈特谢德还年轻,他施展起来完全毫无顾忌了,他甚至治好了营帐当中所有的伤兵,少说有两三百个。
有的是缺了一条腿,有的是缺了半条手臂,奈特谢德都用血源咒术把它们造了出来,总之毁灭事物是容易的,反之创造却很困难。
奈特谢德完全能够察觉得到,体内的生命之息萎靡了一截,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很年轻,损失个几个月的寿命他不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