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仔细回忆着那一天福临跟他说杜远出现在白杨客栈时的表情,以及他说这件事的前后时机,试图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从中分析出福临的真正动机。
可结果让他很绝望,爱新觉罗氏显然已经利用各种情报对他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并且做了周密的计划来针对他,而他对多尔衮、福临以及爱新觉罗氏的其他核心人物没有任何的信息,这让他非常被动。
杜西川只能从别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
按照刘咏晴的情报,那个地方无疑是整个西夏帝国最神秘的地方,甚至比极境堂还神秘。
可是刘咏晴进去过,虽然似乎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但足以证明那个地方并不是极境堂故布疑阵的陷阱,而是在进行类似宗教或者是草原上的祭祀仪式,所以那里并不是西夏人为了钓鱼而布下的疑阵。
杜远会不会去那里寻找孔媛和任平生?
孔媛和杜远的离开,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找到了可以治好乌云琪琪格的方法,其中孔媛的红晶之力加上灵枢烛照手,完全是成功的方向,杜西川治好了乌云琪琪格,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
虽然不知道杜远想到了什么办法,但是杜远多用了四年多的时间,还搞了一场大爆炸,显然也同样制造出了可以治好乌云琪琪格的药物。
可是杜西川在雪山上遇到了任平生,那就证明两人都没有遇到任平生,那么两人去了哪里呢?
在一直找不到任平生和孔媛的情况下,杜远极有可能认定那个地方是一个囚室,囚着任平生和孔媛,所以他想办法去打探,然后就被困在那里。
孔媛也可能遇到了同样的命运。
两人实力虽强,但突出的也只是境界和医术,两人这些年中一直留在凉州,罕与人动手,要论实战经验并不丰富。
西封山的高手如云,按照刘咏晴的说法,那个地方只进不出,这些年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高手,靠两个人的力量,一旦进去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杜西川想,福临告诉他这些,是想以杜远和孔媛为饵,把他也钓到那里去,然后也困在那个地方,再也出不来?
又或者说,福临的真正目的,是要学第二次凉沧河之战的办法一样,再一次以杜远和孔媛为饵,在钓任平生?告诉杜西川关于杜远的消息,只是为了让他把信息传递给任平生,让任平生出山?
又或者说连福临本身都不了解那个地方,他故意透露这样的信息,让杜西川去调查,是为了借着杜西川的手,去揭开那个地方的真相?
但是不管怎么样,杜西川已经把这个白杨客栈当作了第一号的危险之地,下决心要好好调查,不要轻举妄动。
最幸运的是,当初他没有问刘咏晴太多的详情,并不知道关于白杨客栈以及那个地方的任何信息,所以福临也无法从他的那里读出任何信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甚至对不知在什么地方的杜远来说,也是有利的。
凉州第一定律,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果然有理!
刘咏晴突然问道:“从我身体里取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杜西川道:“一枚灭魂钉,一块断簇,你肯定从宋妈妈那儿套了话,她没有骗你,整个治疗过程,她都一直在旁边看着,就是这么一些东西。”
他的内心纠结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在那一刻陷入幻境的事情说出来。
按照刘咏晴的描述,关于大渊厂卫想要得到的秘密,极有可能与那一刻的幻境有关,而从厂卫的重视程度来看,几乎为了这个秘密不惜一切代价,一旦厂卫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为了避免这些无必要的麻烦,避免让自己陷入危险,他还是决定,守住这个秘密。
他继续道:“那根灭魂钉,也许被杨一原和跳蚤煅成了金块,也许被他们两个人卖到了青州,总之,肯定无法再追查到。
至于那个断簇,完全是一个铜块,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后来道衍把它当成了宝,花了五千两银子买走了。”
刘咏晴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破铜块,被道衍大师以五千两银子的价格买走了,会不会那个破铜块就是秘密?”
杜西川道:“应该不是,那个铜块普普通通,一直被我扔在杂物栏里,就连一向视宝如命的杨一原都嫌弃那东西,只有道衍见到的第一眼,才把它当成了宝物。
我记得当时道衍跟我说了一个故事,说现在的武道,被限制在了九境,无法超脱。
而在五千年前,却有超脱者,而这个破铜块,很有可能是一个叫羿的超脱者所使用的某支箭中的一部分,而在他的手中,还有另一小部分,所以他把铜块买回去,想要仔细研究。”
刘咏晴瞪大了眼睛:“我记得那个铜块,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铜块,那样的铜块,又是怎么进入我身体的?”
杜西川哭笑不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体中已经有了灭魂钉和铜块,你要问我怎么取出来的,我倒是很清楚,但是怎么进去的,我却一无所知。”
刘咏晴有些茫然:“你刚才说到,那个铜块,与超脱者有关,会不会厂卫在追寻的秘密,就是与超脱者有关,那个地方,会不会是专门研究超脱者的地方?”
杜西川摇摇头:“按理说应该不会,厂卫是内卫,按照皇上的意志办事,除非皇帝想习武成为超脱者,否则去找这种东西干嘛?”
刘咏晴却道:“有可能是大渊的皇帝害怕西夏研究出超脱者,于是便让厂卫去打探消息,也未可知!”
杜西川点头表示认同。
出现一个任平生,已经可以改变两个国家之间一场战争的走向,那么出现一个超脱者呢?
如果西夏人直接出现了超脱者,直接去大渊皇室威胁皇帝,逼着整个大渊投降,那个时候,大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