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的指尖在虚空划过，淡金色的灵力轨迹如流星般坠入前方翻滚的灰雾。那片看似无边无际的混沌雾气猛地向后退去，露出一道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通路，通路两侧的雾气却愈发狂暴，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光影在其中挣扎——那是被混沌之力撕碎的星辰残骸，也是无数年来陨落在这片战场的修士怨念所化。
“抓紧。”他侧过头时，柳新妍正踮脚望着通路尽头。少女的发丝被混沌气流卷得猎猎作响，素色裙裾上绣着的灵纹忽明忽暗，像是在与这片天地的规则对抗。听到提醒她只是轻轻点头，将指尖搭在王陆袖口的刹那，整个人已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带得向前掠去。
两人在狭窄通路中急速前行，通路两侧的混沌雾气似有灵智，不断伸出触须般的气流，妄图将他们扯入其中。王陆周身灵力流转，形成一层护盾，护着柳新妍不受侵扰。突然，前方通路尽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光芒中冲出，竟是一只由怨念凝聚而成的巨大凶兽。那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他们扑来，口中喷出的混沌之力如汹涌的潮水。
王陆眼神一凛，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金色剑影凭空出现，向着凶兽斩去。剑影与凶兽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在这时，柳新妍察觉到王陆灵力有一丝波动，竟是刚刚为开辟通路消耗过大，此刻有些后继乏力。她咬了咬牙，手中灵诀变换，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她掌心射出，与王陆的剑影相融，剑影威力大增，瞬间将凶兽斩碎。凶兽化作一团黑烟消散，通路尽头的光芒也渐渐稳定，透出一丝生机。两人相视一眼，继续朝着那光芒奔去。
他们已经在混沌战场边缘跋涉了三个月。
最初踏入这片领域时，柳新妍还会被那些突然从雾中扑出的混沌兽惊得绷紧脊背。但此刻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一只生着七只复眼的怪物在通路边缘撞得粉身碎骨，灰黑色的血珠溅在无形的灵力屏障上，瞬间就被蒸腾成虚无。
“这里的混沌之力比记载中浓郁三成。”王陆的声音隔着灵力屏障传来，带着些微失真的质感，“当年天衍宗的前辈绘制地图时，恐怕还没出现这种浓度的侵蚀带。”他忽然停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台，挥手撤去屏障的瞬间，周围的雾气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来，却在距他们三尺外诡异地停滞，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王陆眉头紧皱，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微弱的嗡鸣声。“此地混沌之力紊乱，罗盘也难以指引方向。”他沉声道。柳新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平台一侧闪烁的奇异符文上。“王兄，你看那里。”她快步走去，符文散发的微光在混沌雾气中显得格外神秘。
王陆紧跟其后，仔细观察符文，灵力注入其中，符文瞬间亮如白昼，一道虚幻的影像浮现，竟是一位天衍宗前辈留下的指引。影像中，前辈面色凝重，告知他们前行方向有一处隐藏的灵脉，可借助灵脉之力冲破混沌封锁。
但灵脉处有强大的混沌守护兽，需小心应对。两人收起罗盘，朝着灵脉所在之处进发。一路上，混沌兽愈发凶猛，王陆与柳新妍配合默契，不断化解危机。终于，他们看到了灵脉散发的璀璨光芒，而光芒之下，一只身形如山的守护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柳新妍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脚下龟裂的地面。那些深褐色的岩石下似乎有淡紫色的光在流动，被她触碰的刹那突然暴涨，在地面上勾勒出繁复如蛛网的纹路。她睫毛微颤，忽然按住王陆的手腕：“这里有阵法残留，是……太玄门的锁灵阵？”
王陆神色一凛，蹲下身仔细查看，“没错，是太玄门的锁灵阵，只是年代久远，已残缺不全。”他运转灵力，试图修复阵法，可刚注入灵力，阵法便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将他震退数步。柳新妍急忙上前扶住他，“王兄，这阵法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强行修复只会适得其反。”此时，那守护兽察觉到他们的动作，仰天咆哮，震得周围的混沌雾气都为之颤抖，随后迈开大步朝着他们冲来。
王陆咬咬牙，“先解决这守护兽，再想办法应对阵法。”说罢，他手持长剑，迎向守护兽，柳新妍则在一旁寻找时机辅助。守护兽力大无穷，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王陆虽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也渐渐有些吃力。就在这时，柳新妍发现守护兽的攻击似乎受到阵法的些许限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王陆俯身细看，果然在岩石缝隙里发现了几枚暗淡的阵旗残片。他捻起其中一块还带着焦痕的木片，指尖灵力扫过的瞬间，木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随即化作一缕青烟：“不止是锁灵阵。有人在这里布过聚灵阵，而且是强行催动的那种。”
柳新妍忽然站起身，望向通路前方更深邃的黑暗。她的瞳孔里映出点点流火，那是只有修为达到化神境才能看见的混沌本源之光：“王陆，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雾气在害怕？”
王陆挑眉时，前方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原本灰黑色的雾团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它们扭曲着想要扑向两人，却在靠近那道无形屏障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玄尘子说的话——混沌战场的中心藏着这片天地诞生之初的秘密，也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恐怖。
“难道是……”王陆刚开口，通路尽头的黑暗中陡然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那光芒所到之处，雾气瞬间消散，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隐隐有恐怖的力量在涌动，无数张人脸被吸入其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这是混沌漩涡，没想到我们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王陆脸色凝重，他深知这混沌漩涡的可怕，一旦被卷入，必死无疑。
柳新妍深吸一口气，“王兄，我们试试利用这残留的阵法，说不定能找到应对之法。”王陆点头，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将剩余的阵旗残片收集起来，重新布置阵法。就在他们即将完成阵法之时，混沌漩涡突然扩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猛地扯向漩涡。王陆大喝一声，周身灵力爆发，死死拉住柳新妍。就在他们即将被卷入漩涡的瞬间，阵法突然亮起，一股神秘的力量从阵法中涌出，与混沌漩涡的吸力抗衡。两人趁机稳住身形，随着阵法光芒越来越盛，混沌漩涡竟缓缓缩小……
“抓紧了。”这次王陆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向前疾冲。灵力屏障在高速移动中拉出长长的光尾，那些扑来的混沌怨念撞上光尾，如同飞蛾扑火般湮灭，却在湮灭前发出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召唤？
柳新妍忽然觉得掌心发烫。藏在袖中的那枚青铜令牌正在震动，令牌上刻着的“玄”字隐隐发光，与周围混沌气流中的某种频率产生了共鸣。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天衍宗藏经阁找到的残卷，上面说混沌战场的中心，有一座用星辰核心铸造的祭坛。
“前面有座桥。”王陆的声音带着些微凝重。在他们前方的虚空中，一座由白骨搭建的长桥正横跨在深不见底的裂缝上，桥身两侧挂满了锈蚀的锁链，锁链末端拴着的骷髅头在气流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柳新妍看着那座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王兄，这桥看起来不太对劲。”王陆点点头，“不管如何，我们只能过桥，才能继续探寻那祭坛。”他们踏上白骨桥，桥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刚走到桥中央，锁链上的骷髅头突然双眼亮起幽光，发出阵阵阴森的笑声。紧接着，骷髅头从锁链上脱落，朝着他们飞来。
王陆挥剑抵挡，剑风所到之处，骷髅头纷纷破碎。可更多的骷髅头源源不断地涌来。这时，柳新妍手中的青铜令牌光芒大盛，一股神秘力量从令牌中涌出，将周围的骷髅头纷纷震退。王陆和柳新妍趁着这个机会，加快脚步冲向桥对岸。当他们刚离开桥，白骨桥便轰然崩塌，落入裂缝之中。而在对岸，一座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祭坛正静静矗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柳新妍注意到那些骷髅头的眼眶里，都跳动着微弱的金色火焰。“是殉道者的魂火。”她轻声说，指尖抚过腰间悬挂的玉佩，“我父亲说过，当年太玄门为了封印混沌之心，有七十二位长老在这里燃尽神魂。”
王陆忽然按住她的肩膀，灵力顺着指尖涌入她的经脉。柳新妍感觉到一股暖流护住了自己的识海，抬头时正看见王陆望着桥对岸的眼神——那里的混沌雾气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隐约能看到一座高塔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过了桥，就是真正的中心区域了。”王陆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混沌之心的侵蚀力会陡增十倍，你的灵纹可能撑不住。”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塞进柳新妍手中，“这是我师门的清心咒，要是觉得识海刺痛，就捏碎它。”
柳新妍握紧玉简时，指尖触到了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纵横交错，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她忽然笑了笑，将青铜令牌从袖中取出：“我父亲留给我的令牌，能净化混沌之力。”
王陆看着那枚巴掌大的令牌，注意到边缘处刻着的星图与太玄门秘典上的记载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当年封印混沌之心时，太玄门门主柳长风牺牲了自己的本命法宝，才勉强稳住祭坛。
“这么说，这令牌或许就是当年柳门主的本命法宝所化。”王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两人不再迟疑，朝着那紫黑色雾气中的高塔走去。踏入中心区域，混沌之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柳新妍手中的青铜令牌光芒大放，将混沌之力阻挡在外。然而，随着深入，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冲击着他们的识海，王陆和柳新妍都感到头痛欲裂。
就在柳新妍快要坚持不住时，她捏碎了玉简，清心咒的力量让她稍稍缓了过来。终于，他们来到了高塔之下。塔门紧闭，上面刻满了神秘符文。王陆和柳新妍对视一眼，同时将灵力注入符文。塔门缓缓打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踏入塔内，只见塔中央悬浮着一颗散发着幽光的心脏——那正是混沌之心。而在心脏周围，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在守护着这颗心脏……
“走吧。”他率先踏上白骨桥，脚下的骨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那些悬挂的骷髅头突然齐齐转向他们，眼眶里的魂火剧烈跳动，锁链碰撞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演奏一首古老的镇魂曲。
柳新妍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青铜令牌就会发出一声轻鸣。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桥两侧的混沌雾气开始沸腾，那些原本模糊的人脸变得清晰起来，其中一张竟然与她在宗门祠堂里见过的画像一模一样——那是她早逝的三师叔，据说在百年前探索混沌战场时失踪了。
“别看。”王陆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灵力的震荡让那些人脸瞬间模糊，“混沌之力会勾起心魔，越是在意的人，越容易被它具象化。”
柳新妍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她深吸一口气，将青铜令牌贴在眉心，令牌上的星图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整座白骨桥笼罩其中。那些混沌怨念在金光中发出痛苦的嘶鸣，像是冰雪般消融。
“原来这令牌还有这等用处。”王陆回头时，正看见少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些。他伸手帮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无意中触到她发烫的耳垂，两人都是一怔，随即默契地移开视线。
穿过白骨桥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原本狂暴的混沌雾气在这里变得异常平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梳理过，层层叠叠地悬浮在半空，形成奇异的梯田状。而在这片梯田的最中心，一座通体由暗金色岩石筑成的祭坛正缓缓旋转，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晶石，无数道混沌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汇入其中，又从晶石中流淌出来，滋养着这片战场。
王陆和柳新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朝着祭坛走去。当他们靠近时，祭坛突然震动起来，一道道符文亮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将他们阻拦在外。王陆双手结印，灵力如潮水般涌出，试图冲破光幕，却只是让光幕泛起层层涟漪。柳新妍运转灵力，将青铜令牌的力量催至极致，可光幕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祭坛上的紫黑色晶石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将他们笼罩。他们只觉眼前景象一变，竟置身于一片虚幻的空间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想要取走混沌之心，需通过三重考验。”话音刚落，四周出现了无数混沌兽，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扑来。王陆和柳新妍握紧武器，背靠背站在一起，准备迎接这第一场考验……
“那就是混沌之心。”柳新妍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青铜令牌在她掌心剧烈震动，上面的星图与祭坛基座上的纹路产生了完美的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王陆却皱起了眉头。他注意到祭坛周围散落着数十具修士的尸骨，他们的姿态各异，但都保持着向祭坛攀爬的动作，尸骨上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示，这些人都是在最近百年内陨落的。
“有人来过这里。”他蹲下身，从一具相对完整的尸骨上取下半个破碎的玉简。玉简上残存的字迹显示，这是三十年前青云宗的修士留下的，上面反复提到“心核异动”、“封印松动”等字眼。
柳新妍忽然指向祭坛顶端：“那里有个人！”
王陆凝神望去，果然在混沌之心旁边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们，穿着与柳新妍相似的素色道袍，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背后，随着祭坛的旋转轻轻飘动。当祭坛转到某一刻，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来。
柳新妍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张脸与她镜中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与疯狂。对方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抬手抚上悬浮的混沌之心，紫黑色的晶石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动。
“小心！”王陆猛地将柳新妍护在身后，双手结印的瞬间，淡金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在两人身前筑起数十层防御屏障。那些原本平静的混沌雾气突然狂暴起来，化作无数道利爪扑向祭坛，而祭坛周围的尸骨竟然开始重组，变成一具具散发着死气的傀儡。
“她是……未来的我？”柳新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被混沌之力包裹，看着对方眼中闪烁的毁灭欲望，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没能阻止混沌之心暴走，所以……”
“所以她想拉你一起沉沦。”王陆的声音沉稳有力，掌心的灵力愈发炽烈，“但你不是她。”他侧过头，看着柳新妍苍白却坚定的脸，“你有我。”
柳新妍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握紧了手中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星图在这一刻完全亮起，与她血脉中的力量产生了共鸣。她看着祭坛顶端那个疯狂的身影，忽然笑了：“我父亲说过，太玄门的人从不向命运低头。”
话音未落，她已挣脱王陆的保护，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祭坛。青铜令牌在她手中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那些扑来的混沌傀儡在光柱中寸寸消融，而祭坛顶端的另一个“柳新妍”则发出尖锐的嘶鸣，操控着混沌之心向她砸来。
王陆的身影紧随其后。他没有去攻击那个未来的幻影，而是径直冲向祭坛基座，指尖的灵力凝聚成一把长剑，精准地刺入基座上的每一个阵眼。当年太玄门布下的锁灵阵正在复苏，淡金色的光芒顺着他刺入的阵眼蔓延，与柳新妍的青铜令牌遥相呼应。
“不——！”未来幻影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在金光中变得透明。她看着柳新妍眼中纯粹的光芒，看着王陆专注而坚定的侧脸，忽然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化作点点光屑融入混沌之心。
紫黑色的晶石剧烈震颤，随即被金光包裹，缓缓沉入祭坛。当最后一丝混沌气流被吸入祭坛时，整个混沌战场开始发生变化——狂暴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背后璀璨的星河，那些扭曲的怨念化作漫天流萤，仿佛在向两位拯救者致敬。
柳新妍站在祭坛顶端，看着手中重新变回青铜令牌的法宝，忽然感到一阵脱力。王陆及时扶住她，看着少女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觉如何，混沌战场的征服者？”
“感觉……”柳新妍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打了个哈欠，“想睡一觉。”
王陆轻笑一声，抱着她纵身跃下祭坛。远处的白骨桥正在渐渐消散，那些殉道者的魂火化作点点星光，在他们身后组成一道璀璨的星河。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跋涉，这一刻的凶险，都值了。
混沌战场的中心重归平静，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