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舟听闻楚庄王让他出使齐国,借道宋国却不给宋国报备,司马申舟立即明白了楚庄王的意思。
因为如果楚国使者不给宋国上报,国境宋国就会被对方以间谍名义扣押,但是楚庄王特意挑了司马申舟出使齐国。
很显然这是楚庄王故意安排的,为何楚庄王要申舟前去,既然知道这样会有危险,并且申舟可是楚文王的后裔,王室子弟。
那是因为申舟在楚穆王时期,担任楚穆王的中军司马,楚穆王当年称雄南方,在孟诸会盟诸侯,胁迫郑穆公,宋穆公一起打猎。
当时说好了各国国君带好取火的火燧,而宋穆公的车正忘记拿了火燧,楚穆王为了显示楚国的威风,让中军司马申舟,以楚国律法处罚宋穆公。
宋穆公好歹是一国之君,于是司马申舟就把宋穆公的车正等人,摁在地上打了一顿军棍,以此来羞辱宋穆公。
所以宋国人自然不会忘记当初的羞辱,要是换做别人出使宋国,不报备,宋国最多羁押他们,可是宋国要是知道是申舟出使齐国。
他不报备,宋国人一定会以间谍罪将其处死,以此来报复当初申舟羞辱宋穆公的仇。
申舟知道,楚庄王这是准备借助自己的死,来趁机找个借口讨伐宋国,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要是拒绝楚庄王出使齐国,那么今后楚庄王一定会找个理由报复自己,不但到时候自己难逃一死,整个申氏家族都得受牵连。
散朝后,申舟左思右想,得出结论是自己必死无疑,既然自己命运已经决定,那临死前就得为自己好好考虑一番。
于是申舟带着自己年幼的儿子申犀,前来求见楚庄王,他告诉楚庄王,大王什么意思我全知道。
我就问问大王,此行出使齐国,我路过宋国不报备,之前我殴打宋穆公属下,宋国人对我恨之入骨,我一定会被宋国人杀了。
请问大王,宋国人要是杀了我,您该如何处置。
楚庄王当即表态,要是宋国人敢杀你,本王势必讨伐宋国。
申舟苦笑一声:“这就完了?”楚庄王赶紧道:“哦……哦,哦!对了,本王除了为你报仇,讨伐宋国,也会重用你的儿子申犀”。
申舟这才放心道:“好……大王,您是金口玉言,今天当着我儿子申犀的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微臣这就出使齐国”。
公元前596年秋,申舟打着楚国使者符节,出了楚国,进入宋国境内,一路上畅行无阻,等到快出了宋国,进入曹国时候,宋国边防军才发现申舟。
因为他们没有收到国内的通牒,所以申舟属于没有报备的楚国人,依照国法应该拘禁申舟,但是楚国毕竟是大国。
现在又再邲之战击败晋国,名副其实的新一任霸主,宋国边境军不敢轻易得罪楚国,于是没有抓捕申舟,而是把这一情况,派人回都城报告给相国华元。
申舟顺利来到齐国,他见到齐顷公,以楚王名义和齐顷公和谈,申舟告诉齐顷公,齐国也是大国。
为何要屈居于晋国之下,我王愿意支持齐国,攻打莒国,齐国不必惧怕晋军,有我们楚国做后盾,你们放心攻打莒国。
齐顷公很高兴,于是决定和楚国结盟,然后立即派兵攻打莒国,因为莒国尊晋国为霸主,晋国又出面给莒国撑腰,所以得罪了齐国。
现在齐顷公看到楚庄王称霸,晋国处于下风,正好借助楚国势力,解决自己和莒国的矛盾,于是齐顷公派兵攻打莒国。
莒国求救晋国,晋国刚刚邲之战大败,自己和六卿之间勾心斗角,根本无暇顾及齐国和莒国,莒国看到大哥晋国不管自己,于是决定投降齐国,变成齐国附庸国。
申舟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再次路过宋国返回楚国,他心惊胆战,让车驾快速过境,试图不让宋国人发现,可是事与愿违,刚进入宋国境内,立即被边防军扣押,押送到都城睢阳。
原来上次他没吭声过境,边防军队不敢阻拦,上报给宋文公,宋文公立即召集群臣商议。
宋国相国华元义愤填膺道:“荆蛮无礼,过境宋国不通报,不报备,这是不把宋国当回事,此举等同于宋国是他的国家,已经灭亡一般”。
再说了,这个申舟当年是楚穆王的中军司马,当时楚国,宋国,郑国在孟诸会盟,他居然殴打宋穆公的车正,这是侮辱我们君主。
现在他们楚国甚是傲慢,蔑视宋国,我们以间谍罪杀了申舟,列国也无可非议,正好报了申舟侮辱宋穆公的仇。
宋文公道:“我看算了,晋国都不楚国对手,咱们还是不要招惹楚国了”。
你看萧国国君头铁,杀了楚庄王儿子和叔叔,倒是痛快了,自己萧国被灭,咱们杀了申舟,楚庄王定会灭了我们宋国,我甚至怀疑,这就是楚庄王做的局。
华元脑袋一梗,眼睛一瞪道:“启禀君主,杀了申舟是亡国,不杀申舟,他们过境不报,等同于灭国。
横竖都是灭国,不如杀了申舟解解气,再说了,我们立即派出使者,前去晋国求援。
晋景公被楚庄王打败,心中自然不服气,定然会帮我们攻打楚国报仇”。
宋文公道:“晋国现在又是君臣不和,内部矛盾重重,他一定管不了我们宋国,你看看莒国差点被齐国灭了,晋国一个屁都不放”。
华元不以为然,他告诉宋文公,晋景公那是憋着劲打楚国,肯定不会对齐国宣战。
华元左右忽悠,最后宋文公同意华元主意,华元立即派人前去晋国求援,这边以间谍罪,处死了申舟一行人。
消息传回到郢都,首先得到消息的就是申舟的儿子申犀,申犀一路上哭着来到楚王宫,要面见楚庄王,让他为自己父亲申舟报仇,讨伐宋国。
楚庄王听到外面哭泣,于是询问何人哭泣,内侍告诉楚庄王,听说宋国人杀了使者申舟,所以申犀前来求见大王,要大王替他父亲申舟报仇雪恨。
楚庄王听闻当即从床榻上跳起,连鞋子都没穿跑了出去,内侍官赶紧拿着衣服和鞋子,以及楚庄王的佩剑追了出去。
到了宫门口,楚庄王内侍告诉楚庄王,大王不可失去威仪,楚庄王这才赶紧穿好衣服,挂上佩剑,去见申犀。
楚庄王见到申犀,拉着申犀的手,来到楚王宫的门口,当着楚国百姓的面道。
“宋国人欺人太甚,竟然敢诛杀我王室成员,寡人在此宣誓,正式讨伐残暴无道的宋国。
申舟大夫为国牺牲,其子申犀,继承申舟爵位,为上大夫,即刻任命申犀为中军司马军正,主要负责中军军法军规。随军讨伐宋国,替父报仇”。
申犀跪地叩头谢恩,随后楚国开始调集军队,准备正式讨伐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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