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沙漫天飞舞的戈壁旁边,王家军的铁蹄犹如一阵无声的旋风,悄然无声地围住了黑风寨。
寨内暖阁,小唯将一盏热茶奉到寨主面前。寨主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目光黏在她脸上:“小唯啊,不是我冷淡你,我那死去的发妻,总在梦里唤我。”小唯垂眸,纤长的睫毛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随即又漾出委屈的笑:“寨主心里,终是没我。”
寨主忙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傻丫头,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可他话音刚落,转身要去迎敌时,后心骤然传来剧痛——小唯指尖已化为尖利妖爪,正狠狠剜出他还在搏动的心脏。鲜血溅在她素白裙裾上,如妖异花绽。寨主带着满眼错愕,轰然倒地。
王家军冲入山寨时,只瞧见尸横遍野,还有缩在角落、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小唯。她扑进王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将军……我好怕……”王生拍背安抚,未曾留意她垂落的手,指甲正悄然褪去妖异尖刺,望向他的眸中,掠过一丝属于妖物的贪婪红光——他是她那日林间的救命恩人,亦是她心之所向。
大漠另一端,白薇薇斜倚骆驼背,酒葫芦空了仍焦躁灌着。腰间降魔杖绿光骤亮,她却醉眼蒙眬,只当是蜃景,一头栽进沙堆,喃喃着小唯的名字。
王家军归途突遇沙尘暴,漫天沙尘,遮天蔽日。王生高呼:“列盾阵!”众人闻声,迅速稳住。沙尘暴过后,数名士兵失联。小唯轻舞飞扬,身姿婀娜似精灵,王家军皆看得入神,王生亦停步。夏侯向循着血腥味,在沙丘背阴处发现了失踪士兵的尸首——胸膛破开大洞,心脏不知所踪。“营中……有妖!”他骇然惊叫,然众人皆不信,皆沉醉于小唯的舞姿之中。
王城府邸前,佩蓉翘首以盼。见王生归来,她喜极而泣,可瞧见他身边巧笑倩兮的小唯,笑容瞬间僵住。小唯福身,声音楚楚可怜:“妾身小唯,遭匪人掳掠,幸得将军搭救,无家可归,望夫人收留。”佩蓉看王生维护的眼神,终是点头。只是她没瞧见,小唯眼睑下勾起的冰冷笑意,以及府中那株百年海棠,叶子正悄然枯萎。而王生衣袍角落,沾染的一点暗红沙粒,在日光下,隐隐泛着妖异的光。
白薇薇的小手凉飕飕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悬浮着的妖灵系统面板,声音还有点小发抖:“系统呀,那最后一颗千年大妖的妖丹……不会是原主小唯的吧?”
系统那如同机械般冰冷的电子音骤然响起,仿佛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经检测,最后一颗千年大妖妖丹,与原主小唯的妖力波动、本源气息简直是天衣无缝,高度吻合。”
白薇薇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小唯平日里的模样——看似柔弱无害,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与常人不同的妖异,还有那些失种士兵胸膛被挖走心脏的惨状……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指向那个她一直不愿相信的答案。
系统那原本像机器人一样的电子音,突然变得磕磕巴巴,屏幕上的数据就像一群喝醉了的蜜蜂,疯狂地闪烁着,紧接着蹦出了一行特别刺眼的红字:【警告!发现不明干扰,数据乱套啦……】
白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沙声。她抬头一看,哎呀妈呀,原本晴朗的天空,啥时候聚集起了这么浓的黑雾啊,黑雾里好像还有张牙舞爪的妖怪影子在翻腾呢!一股强大又充满恶意的妖气,像一张大网一样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哎呀呀!”白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心里清楚得很,这股妖气的源头,居然和小唯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妖气是一样的!
几乎是同时,王生率领的王家军队伍中,小唯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周身爆发出刺目的绿光,原本柔美的面容瞬间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转眼间,竟化作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妖!
“桀桀桀……”九尾狐妖发出刺耳的怪笑,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狂乱挥舞,卷起的气浪将周围士兵掀飞。“王生,你可知,你救的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而是需要不断吞食人心、妖丹才能维持人形的九尾狐!”
王生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又想起那些失踪士兵心脏被挖的惨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唯……不,你到底是谁?”王生握剑的手因愤怒而颤抖。
九尾狐妖舔了舔尖利的獠牙,目光贪婪地扫过王家军众人:“我?我是来取你们心脏,助我彻底化形的!至于那颗千年大妖的妖丹……”她忽然看向白薇薇的方向,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自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说罢,九尾狐妖猛地朝白薇薇扑去,速度快如闪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薇薇腰间的降魔杖猛地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九尾狐妖弹开。同时,降魔杖上镶嵌的宝石迸射出一道金色光束,精准地击中九尾狐妖的额头。
“嗷呜——”九尾狐妖发出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竟又变回了小唯的模样,只是她眼神涣散,浑身瘫软在地,显然已失去了战斗力。
王生等人都看呆了,怔怔地望着白薇薇和她腰间那根此刻仍散发着金光的降魔杖。白薇薇也有些发懵,她没想到降魔杖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兴奋:【叮!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成功镇压九尾狐妖,奖励千年大妖妖丹一枚!】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一枚散发着莹莹绿光、灵气逼人的妖丹,出现在白薇薇面前。她看着这枚妖丹,又看了看地上失去意识的小唯,心中百感交集。
白薇薇犹豫再三,还是俯身将妖丹拾起,触手温热,内里似有生命在涌动。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妖丹的刹那,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猛地涌入她脑海。
零碎的画面飞速闪过,有小唯在月光下孤独修炼的身影,有她被同类追杀、四处逃亡的狼狈,还有她初见王生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欢喜与心动。在这些画面里,白薇薇惊觉,小唯并非天生嗜杀,她曾在妖界被封印数百年,受尽折磨,被解封时已重伤濒死,唯有吞食人心、妖丹,才能修复破碎的妖元。
“这……”白薇薇看向小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突然涌入的记忆,可心底又隐隐觉得,这或许才是小唯的真相。
而此时,王生已收起震惊,缓缓走到白薇薇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妖丹上:“这妖丹,是何来历?”白薇薇深吸一口气,正欲将脑海中的信息告知王生,却见小唯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
小唯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妖异与狠厉,只剩无尽的疲惫与哀伤:“杀了我……取走妖丹,结束这一切吧。”她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白薇薇和王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迷茫与迟疑。杀了小唯,取走妖丹,或许能彻底解决这场妖乱,可白薇薇又实在无法对这个有着悲惨过往的狐妖下手。
就在他们僵持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支身着黑色劲装的神秘队伍,正朝着他们飞速赶来,为首之人,手持一柄散发着幽光的长剑,周身气息冰冷彻骨,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锁定在白薇薇手中的妖丹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想到,竟在这里寻到了这东西,把它交出来吧。”
风沙卷着沙砾砸在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这触感让白薇薇猛地一震,恍惚间竟与三年前在断魂崖被妖风裹挟的痛感重叠。她下意识攥紧手心的妖丹,那温热的搏动突然变得剧烈,像要冲破掌心钻进血脉里。
“咳咳……”小唯趴在沙地上,咳出的血珠落在滚烫的沙粒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暗红。血腥味混着沙漠正午特有的干燥气息,呛得白薇薇鼻腔发酸,恍惚又看见那年雪夜,小唯蜷缩在破庙里,用体温焐热她冻僵的手指,指尖沾着的野果汁液也是这般微涩的甜。
神秘队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铁蹄踏碎沙砾的脆响里,白薇薇忽然听见降魔杖发出细微的嗡鸣。这声音与幼时师父敲响的青铜钟格外相似,那时她总躲在神像后偷睡,钟声撞得耳鼓发麻,却能驱散所有噩梦。
为首的黑衣人已勒住缰绳,玄色披风扫过沙地,扬起的细沙钻进白薇薇衣领,冰凉刺痒。他腰间玉佩晃出半角,月光石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和小唯藏在枕下的那枚碎玉,竟是同一种质地。
“交出来。”黑衣人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砸在沙地上,震起细小的尘埃。白薇薇忽然想起小唯曾说过,她的族人死时,骨灰撒在沙漠里,会变成会发光的沙砾。此刻她脚下的沙地,正有细碎的光点从沙粒间渗出,沿着小唯的血迹,缓缓织成一张发光的网。
白薇薇攥紧妖丹,指甲嵌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愈发清醒。她抬眼,望向小唯,后者的眼神中满是空洞与绝望,嘴唇微张,似在等待命运的裁决。黑衣人的长剑在日光下寒光闪烁,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此时,王生突然挡在白薇薇身前,目光坚定地看向黑衣人:“此妖丹乃我等历经磨难所得,岂会轻易交予你这来路不明之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王家军的士兵们也纷纷握紧武器,将白薇薇和小唯护在中间。
白薇薇心中一动,王生的举动让她意识到,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妖丹的归属,更可能改变在场所有人的命运。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速闪过与小唯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或温暖或诡异的画面,让她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我不能杀她。”白薇薇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虽为妖,但也有自己的苦衷。这妖丹,我要用它来救她,解开她身上被封印的痛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王生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白姑娘,此妖残害士兵,作恶多端,怎可救她?莫要被她迷惑!”
白薇薇轻轻摇头:“王将军,你只看到她的恶行,却不知她背后的无奈。若我们杀了她,与那些滥杀无辜的人又有何区别?我相信,妖也有善恶之分,小唯本性不坏。”
黑衣人冷笑一声:“哼,妇人之仁!这妖丹本就该归我,你们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他挥剑便刺,凌厉的剑气直逼王生。
王生拔剑抵挡,金属碰撞声瞬间打破了沙漠的宁静。王家军与黑衣人队伍迅速混战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白薇薇趁乱蹲下,将妖丹缓缓靠近小唯:“小唯,相信我,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
小唯眼中涌出泪水,虚弱地说:“何必救我……我罪无可恕……”
白薇薇握住她的手:“不,每个人都应有被救赎的机会,你也一样。”就在妖丹触碰到小唯指尖的刹那,奇异的光芒绽放,将两人笼罩其中。光芒里,白薇薇隐隐看到了小唯被封印时的凄惨画面,还有她对自由和温暖的渴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妖丹触到小唯指尖的瞬间,绿光猛地炸开!白薇薇只觉一股巨力将她掀飞,落地时正撞见小唯双眼翻白,脖颈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那咒文竟与黑衣人腰间玉佩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她是‘容器’!”黑衣人突然狂笑,长剑直指半空,“三百年了,终于等到咒印觉醒!”
王生剑锋急转,却被黑衣人的掌风震得虎口开裂。白薇薇这才看清,黑衣人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同样爬着咒文,正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变红。
小唯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往黑衣人那边飘。白薇薇扑过去拽住她的脚踝,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妖丹在她掌心疯狂跳动,竟顺着她的血管往手臂上爬,留下一道灼痛的绿痕。
“选吧!”黑衣人逼近两步,长剑抵住王生咽喉,“要么看着他死,要么松开手,让她完成献祭!”
白薇薇看着王生渗血的嘴角,又看看小唯眼中闪过的一丝清明,掌心的妖丹突然“咔嚓”裂开细纹。
妖丹裂开的细纹里,渗出金红色的血珠。白薇薇指尖被烫得一颤,血珠落在沙地上,竟开出半朵枯槁的曼殊沙华——花瓣边缘的焦黑,像极了小唯被封印时烧坏的尾尖。
“那是……狐族心头血。”小唯挣扎着睁眼,声音碎得像被风碾过的沙粒,“阿薇,别救我……三百年前,是我亲手把咒印刻在他身上的。”
黑衣人动作猛地顿住,袖口咒文暴涨成刺目的血色。他看向小唯的眼神,掺着几分扭曲的痛惜:“你终于记起来了?当年你为护他,甘愿被抽走九尾,锁在断魂崖……可他呢?转头就把你当祭品献给了天道!”
王生握剑的手突然垂下,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白薇薇这才看清,他脖颈处丝巾边角绣的狐狸图案,针脚与小唯枕下碎玉的刻痕,分毫不差。
妖丹裂痕越来越大,里面裹着的不是灵力,是缕微弱的残魂——残魂捧着颗小小的心脏,眉眼竟与少年时的王生一般无二。
“我骗了你。”小唯的尾尖在沙地上拍出血痕,“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心,是想把这颗藏了三百年的……还给你啊。”
她突然挣脱白薇薇的手,朝着黑衣人的剑锋撞去。咒印在她心口炸开的瞬间,王生终于嘶吼出声:“小唯——!”
风沙骤停。妖丹彻底碎裂,残魂飘向王生,在他眉心化作颗朱砂痣。小唯消散的地方,只留下片泛着金光的狐毛,被风卷着,粘在白薇薇染血的指尖。
黑衣人望着空沙地,仰头痛笑,笑声混着哭腔:“你还是选了他……就像三百年前一样……”他消失在黑雾里,留下句散在风里的话,“下一个月圆,咒印会转移到你身上,白薇薇——”
王生跪在沙地上,指尖抚过眉心朱砂痣,眼泪砸在沙粒上,晕开小唯最后留下的血迹。白薇薇攥紧那片狐毛,忽然发现上面用妖力绣着行极小的字:
“阿薇,替我告诉他,那年雪夜破庙,我偷藏的那块糕点……”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掐断的呼吸。远处的黑雾里,隐约传来三百年前断魂崖的锁链声,哗啦,哗啦,缠得人心头发紧。
白薇薇指尖的狐毛突然灼痛,那行未写完的字迹竟渗出细小红珠,在沙地上续出半句话:“……是用他送的桂花糖做的。”
王生猛地抬头,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脖颈处的丝巾滑落,露出底下道月牙形旧疤——与小唯尾尖那道被锁链磨出的伤,形状分毫不差。
风沙卷着黑雾重回,白薇薇的降魔杖突然剧烈震颤,杖身“唯”字刻痕渗出鲜血,在沙地上连成个诡异的阵图。阵眼处,那枚黑衣人遗落的符纸正在燃烧,灰烬里浮起枚玉佩,赫然是小唯枕下那半块的另一半。
“原来如此……”白薇薇看着玉佩缺口严丝合缝地拼合,突然想起黑衣人最后那句话。她抬手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淡红色的印记,形状与小唯脖颈的咒印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狼嗥般的嘶吼,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双竖瞳。王生将她护在身后,眉心朱砂痣突然发烫,竟在沙地上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少年王生捧着桂花糖,对囚在崖底的小唯笑;而崖边站着的黑衣人,面容竟与王生有七分相似。
狐毛在掌心化为灰烬的瞬间,白薇薇听见小唯的声音散在风里,带着三百年未变的温柔:“阿薇,月满之时,记得……”
剩下的话被狂风吞没。白薇薇望着王生眼中倒映的黑雾,忽然看清那些竖瞳里,都映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着她的衣袍,后颈咒印红得像要滴血。
玉佩在此时发出清脆的裂响,从中滚出粒桂花种,落在阵图中央,瞬间生根发芽。月光穿透黑雾的刹那,新生的桂花枝上,挂着块小小的糕点,糖霜上沾着根金色的狐毛。
而白薇薇后颈的咒印,正随着月升,一点点变得滚烫。
白薇薇后颈的咒印突然像被烙铁烫过,她猛地转头,看见王生眉心的朱砂痣正渗出金红的光,在沙地上画出个残缺的符——那符的缺口,恰好能补上她降魔杖上的“唯”字刻痕。
风里飘来缕桂花甜香,不是来自新生的花枝,而是从黑雾深处。白薇薇攥紧那半块拼合的玉佩,玉佩突然发烫,映出段破碎的画面:三百年前的断魂崖,少年王生将桂花糖塞进小唯手里,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正往他颈间系那条绣着狐狸的丝巾,指尖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与王生相同的朱砂痣图案。
“原来……”白薇薇指尖的血滴在玉佩上,裂纹处突然涌出无数细小的狐毛,在她掌心织成半面镜子。镜中没有她的倒影,只有个穿黑衣的少年,正对着囚笼里的小唯笑,眉眼间既有王生的温柔,又有黑衣人的阴冷。
狐毛镜子突然碎裂,碎片扎进掌心的瞬间,白薇薇听见小唯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清晰得不像幻觉:“阿薇,他从来都不是两个人啊……”
黑雾翻涌得更急,隐约有锁链拖地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王生突然按住眉心,痛苦地低吟,他脖颈处的旧疤裂开细缝,渗出的血珠落地,竟与小唯消散处的血迹连成条直线,直指那株新生的桂花树。
月光爬上枝头时,桂花糕突然炸开,里面滚出枚银戒,戒面朱砂痣的位置,嵌着半粒妖丹碎屑。白薇薇刚要去捡,戒指却凭空飞起,套在王生手指上——大小竟分毫不差。
王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陌生的狠戾,嘴角勾起抹与黑衣人如出一辙的笑。他抬手抚过白薇薇后颈的咒印,指尖冰凉:“月满了,该轮到你了。”
白薇薇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的目光被桂花枝吸引住。只见那花枝剧烈摇晃着,所有的花苞竟同时绽放开来,每一朵花中都仿佛藏着一只神秘的竖瞳,齐刷刷地盯着她。
她的掌心微微出汗,因为她知道那半面狐毛镜的碎片正在慢慢拼出完整的轮廓。她紧张地盯着镜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镜中即将浮现的倒影,仿佛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线索,让她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试图从那倒影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它却始终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白薇薇的心跳愈发剧烈,她知道这个线索可能是解开某个谜团的关键,而她必须要弄清楚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