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怡顿时语塞。
这跟她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但人已经走远,她也没办法,一个人气鼓鼓地去了地铁站。
等到家里,点的外卖也到了。
看着汤都溢出来的麻辣烫,白萱怡心里的委屈瞬间飙升,白天的那些愉悦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边哭边吃着撒了的麻辣烫,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种男人吃苦?
要是当初乖乖嫁给晏清,不仅上下班有专门司机,还不用花钱点撒了的外卖。
这段时间,虽然江秋怡总是明着嘲讽她,但都被她用工作上的便利还击回去了。
可其他人在茶水间的议论和嘲讽,才是最让她难受的。
“我看呐,这白萱怡注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太子爷当初对她多好啊,各种接送,还送各种包,就连生理期都给她准备了各种贴心的东西,我要是她,早就乖乖跟太子爷了,怎么可能还跟别的男人有牵扯。”
“谁知道呢,现在大家只是背地里说一下罢了,不过太子爷也厉害啊,居然能容忍她在自己公司上班,是我的话,早就开除她了。”
“是啊,我还以为太子爷还喜欢白萱怡呢,可我听市场部的人说,太子爷这阵子在忙工作,根本没时间搭理她,这男人啊,一旦忙起来,就没女人的事了。”
“不过,那白萱怡到底因为谁才悔婚的啊?我听说是在婚车里跟太子爷闹翻的。”
“岂止啊,据说太子爷当时气得怒摔车门,当场说这婚不结了,她就是被太子爷宠坏了,以为婚礼当天能拿捏太子呢,结果?呵呵,自讨苦吃。”
“也太有心机了吧?我还听说她家里人一直都想让她攀高枝,相看了不少有钱人,据说她家里人想让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呢。”
“真的假的啊?跟老头子?这能行吗?这夜生活也太......”
接下来的话,白萱怡不忍再听下去,实在露骨。
可她偏偏无法站出来反驳,那些话句句戳中事实,而她在工作上也找不到反击这些人的机会。
越在公司上班,越觉得背后总有人在讨论她。
尤其那些人撞见她时,眼底那一丝讶异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她怎么还有脸还在这里上班?
白萱怡萌生了离职的念头。
好不容易等到燕远从外头喝完酒回来,想得到燕远的安慰,燕远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离职。
两人冷战了几个小时,临到睡前,燕远才说了一些好话:
“你本来就是离家出走,不上班的话,难不成要我养你?当然了,我以后肯定会养你,但现阶段……我真没能力养活你。萱萱,你再好好想想,为了我们的将来,好好考虑考虑。”
犹豫了一整晚,白萱怡仍没得出结论。
在燕远的出租屋度日如年,隔壁打游戏的叫骂声、楼上孩童的跑跳声,成了她失眠的根源。
跟燕远吐槽这个事情,想让他出面跟邻居说说,却被呛“住惯了商品房,受不了回迁房”,本就委屈的她更添了几分难受。
好不容易盼到周五,白萱怡早早就买好了电影票,想着和燕远过个正常情侣的周末。
谁知对方下班后,直接说了句出去喝酒就没了影子。
白萱怡攥着手机在客厅等到晚上十点,也没有等到燕远的回复,气得把电影票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她今晚不等了,让他睡沙发去。
凌晨三点,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来接我~萱萱……”燕远的声音一听就是喝多了,背景音里还混着女人的笑声。
白萱怡猛地坐起身,头撞到顶上的柜子也不觉得疼。
对话框里,赫然是燕远发来的定位。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竟然敢出去跟女人喝酒!!
白萱怡扯过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套,鞋带没系紧就往外冲,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条被拽着拖行的尾巴。
夏夜的风裹着烧烤摊的油烟味扑来,白萱怡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想开车门,看见车窗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女人眼下青黑浓重,唇角还沾着睡前没擦干净的口红,凝固在起皮的嘴唇上。
她伸手去抹,指腹蹭过皮肤时突然愣住:
这张疲态毕露的脸,真的是曾经每天花两个小时化妆的自己吗?
手机再次震动,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次换成了陌生女声:“妹妹,你快来吧,远哥喝得都快断片了,再不来,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女人尾音甜得发黏,像含着一颗化不开的水果糖,听得白萱怡喉咙一阵发紧。
她死死攥着手机,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才开口:“包厢号多少,发我。”
......
夜店,
震耳欲聋的鼓点撞得白萱怡太阳穴生疼。
出门匆忙,白萱怡没来得及戴隐形眼镜,有些看不清路,只能慢吞吞绕过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在包厢里的燕远。
推开门的瞬间,白萱怡的呼吸停滞了几秒。
燕远斜倚着黑色皮质沙发,衬衫领口敞到第三颗纽扣,满是醉意。
一个红色卷发的女人正蜷在他臂弯里,黑色露背裙的链条滑到肩头,指尖绕着他袖口的纽扣打圈。
女人忽然凑近燕远耳边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
燕远笑了笑,又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下半杯,喉结滚动时,女人温柔地替他擦去溢出的酒。
这刺痛双眼的画面让白萱怡血气上涌,她冲过去试图分开两人,却死活分不开两人。
反倒是那女人垂眸轻笑,一根根掰开燕远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燕远抬起眼皮,醉眼蒙眬地冲白萱怡扯了扯嘴角,抓起红发女人的手晃了晃:“来,你们俩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白萱怡,这是我新认的妹妹派派。”
白萱怡充耳不闻,抓起桌上的酒瓶,将剩余的酒浇在燕远的头上。
侧躺在燕远怀里的派派也被溅了一身,妆容精致的脸拧成一团:“你有病吧?我浑身都被你浇透了!”
白萱怡嗤笑一声:“我看不上新认的妹妹,是情妹妹吧。”
派派生气的瞪了白萱怡一眼,“我才不是那种人好吗?我们只是朋友,你以为谁跟你似的,心脏,看什么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