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刚漫过田埂时,荠菜已在麦垄间铺了层绿。它们总贴着泥土长,锯齿边的叶子沾着昨夜的露,白根在湿土里弯出浅弧,像被谁悄悄埋了串银簪。阿婆蹲在埂上,竹篮搁在脚边,篮底铺着去年的干稻草,泛着浅黄。她戴顶旧草帽,帽檐压得低,露出的手背上有褐色老年斑,却灵活得很——拇指和食指捏住荠菜茎秆,指腹蹭过叶片上细密的白绒毛,轻轻一旋,整棵就带根拔起,抖落的泥星子落在青布鞋面上,洇出几点湿痕。
不远处的溪畔,蒲公英举着黄灿灿的花盘,风过时便晃悠,像谁撒了把小太阳。阿婆摘完荠菜,又挪到溪边,掐蒲公英的嫩茎。茎是脆的,掐断时会渗出白汁,沾在指尖黏糊糊的,她不在意,只把掐好的往篮里扔,草叶相碰,发出窸窣的轻响,倒比溪水流得还软和。
日头爬到竹梢时,篮子已半满。荠菜堆成浅绿的小山,蒲公英茎秆白生生的,混着几株叶片肥厚的马齿苋,叶缘还卷着点红。阿婆直起身,捶了捶腰,草帽下的眼睛眯成条缝,望着篮子里的野菜笑——这些都是春的意思啊,是土地不肯藏私,硬要塞给人间的甜。回家用滚水焯了,荠菜拌香干,蒲公英茎炒腊肉,马齿苋焯水后淋香油,那点微微的苦,混着烟火气,倒比肉还让人牵肠。春日清晨,小林挎着竹篮走进田埂。露水还凝在草叶上,打湿了她的布鞋。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青黄的野蒿,目光在丛中逡巡。
\"这儿有荠菜。\"她轻声自语,指腹抚过带锯齿的叶片,掐住菜根往上一提,白生生的根须带着泥土被拽出。竹篮里很快铺了层绿,沾着露珠的荠菜、紫茎的苦苣,还有开着细碎白花的蒲公英。
风拂过麦田,送来麦苗青涩的香气。小林额角沁出细汗,鬓边碎发粘在颊上。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几点泥灰,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竹篮渐渐满了,她坐在田埂上歇气,看远处云雀扑棱棱掠过天际。
\"该回家了。\"小林起身拍了拍裤腿,野菜的清香混着泥土气息钻进鼻腔。她把竹篮往臂弯里又挽了挽,脚步轻快地踏上归途,篮里的野菜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捧鲜活的春天。小林刚走进家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警局同事打来的电话,“小林,有紧急任务。郊区发现一具尸体,现场有一些奇怪的痕迹,需要你马上过来。”小林心中一紧,匆匆把竹篮放在桌上,换了身衣服便赶往现场。
到了现场,小林发现尸体周围散落着一些野菜,和她刚刚采的极为相似。更诡异的是,尸体手中紧紧握着一朵蒲公英。随着调查的深入,小林发现死者是一名植物学家,最近在研究当地野菜的药用价值。而这些野菜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关。小林意识到,这起看似普通的命案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那些野菜,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晚霞渐渐笼罩了现场,给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