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在,由不得韩白兰不承认。
于是,她的刑期在三年的基础上加了十年。
监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不过,随着国家发展,关在监狱的犯人除过劳动改造和进行思想教育外,不仅有放风时间,且会被组织观看新闻联播和有教育意义的采访节目。
这日,又到了监狱组织犯人看电视的时间,原本韩白兰没有把目光落向电视屏幕,而是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电视里传出一道陌中夹带着些许熟悉的男声,她不自主抬眼望过去,只见此刻播放的是一期访谈节目。
画面中有两人,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
毫无疑问,女的是节目主持人,而男的,看着那张多年不见,但并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的俊朗容颜,一瞬间,韩白兰怔住。
首富?
宋庆斌现今是首富……
结婚二十多年,夫妻恩爱,彼此间从未红过脸……
膝下一子一女,皆长成国家栋梁……
听着主持人的提问和宋庆斌的回答,韩白兰只觉心中刺痛不已,与此同时,消失多年的悔恨情绪再度向她袭涌!
她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为何一次两次识人不清?
用不堪的手段推开家里介绍的男人,自个用心去追求的,一个比一个像渣滓,以至于……以至于她现在一无所有不说,且身陷监狱接受改造。
眼角渐显湿濡,韩白兰不自主说:“他应该是我男人……他用心对待和呵护一辈子的女人也该是我……”
坐在她前后左右的犯人闻言,禁不住齐齐发出笑声。
有人甚至说:“你怕不是想屁吃?”
又有人出声:“没错,522你要不打盆水照照,就你这埋汰样,人家首富能瞧得上?”
“要我说,她给人首富提鞋都不配!”
“主持人在节目一开始就说了,人家首富良心企业家,自个挣得多,回报社会也多,可不会瞧上一个蛇蝎毒妇!”
“这我知道,宋首富多年来可没少做慈善,而且在国家需要时,又是捐钱又是捐物资,被称作良心企业家可没一点水分。”
“宋首富长得好还有钱,他的夫人肯定也长得特别好看,而某人竟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真会做梦!”
耳边的言语无不是嘲弄、讽刺,韩白兰许是被刺激到了,她蓦地站起身,情绪激动说:“我说的是实话,他原先是我对象,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提出和他退婚……我错了……”
接触到周围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韩白兰瞬间清醒,她跌坐回自己位置,捂住脸“呜呜”哭出声。
坐在她前后左右的犯人不约而同“嘁”了声。
“肃静!”
监狱工作人员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立时,所有犯人端坐身形,保持缄默。
……
夜色深沉,韩白兰躺在自己的铺位上辗转反侧,她觉得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明明有做一个对她未来很有利的梦,明明只要她在看男人时多擦擦眼睛,应该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处境。
俗话说,栽一回跟头就得长记性,可她呢?
既已知赵靖不是个好的,且做出决断和对方离婚,并靠自己的本事挣了不少钱,还开了好几家服装店,却又一次在男人的事情上重重跌倒。
如果不再婚,只是随便玩玩,解解闷,又岂会被欺骗?
或者把自己的东西看牢些,那么即便再婚,应该也不会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
韩白兰后悔莫及,她在想,要是时间可以让她回到和宋庆斌定下亲事那会,她一定好好对待对方,不再和赵靖有任何牵扯,更不会有第二段婚姻。
奈何世上没有假设,她终究回不到过去,终究无法与宋庆斌续前缘,无法做宋庆斌的妻子,成为首富夫人……
(韩白兰番外完)
大夏。
皇宫,御书房。
“皇上,宁仁宫的方嬷嬷在外求见!”
文昭帝身边的大太监元宝躬身走进御书房,他在御案前三四步开外站定,朝他的主子爷行过礼,神态尤为恭敬道出一句。
闻言,文昭帝正在批阅奏折的朱笔一滞,随之抬眼看向自己的总管太监:“宣!”接着,他批复好手边的奏折,放下朱笔,就见方嬷嬷眼睑低垂,从御书房门外走进来。
“老奴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御书房中央站定,方嬷嬷跪地行礼,见状,文昭帝忙抬起手:“嬷嬷起身吧!”紧跟着,他问:“是太后有事告知于朕?”
方嬷嬷从地上爬起,她摇摇头,恭敬回应:“是老奴自主主张,想请皇上移驾宁仁宫劝劝太后娘娘,这要是再不好好用膳食,老奴担心太后娘娘的凤体受不住!”
“朕知道了!”
文昭帝轻颔首,须臾后,他说:“嬷嬷先回,朕随后就过去!”不用多想,文昭帝也知太后为何会那般,也正因想到缘由,这位大夏君主不自主一阵心痛。
他按住胸口位置,口中低喃:“小姨……”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一层薄汗,半晌,那股子信通感逐渐散去,文昭帝重新拿起朱笔,批复剩下的两道折子。
只因他不想辜负战北侯,即他最为崇敬小姨的教导!
——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约莫过去半刻钟,文昭帝起身绕过御案,他走出御书房,称作御辇前往太后居住的宁仁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如意!”
来到宁仁宫,文昭帝先是向太后一礼,继而坐到宫人搬来的红木椅上。
“哀家不止一次说过,你是一国之君,有不少政务要处理,用不着每天往宁仁宫这边跑,可你显然没有把哀家的话听进去,这要是被你小姨得知你在政务上有所懈怠,她九泉之下怕是难瞑目啊!”
提到自己胞妹,太后禁不住眼眶泛酸。
好吧,其实一想到为保全她和儿子,为守护大夏江山社稷,镇国公府,她娘家那边做出的牺牲,太后就心如刀绞。
她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不到及笄就被指婚先皇,那一刻,作为被家族精心教养大的贵女,便知从今往后她和她的家族将会陷入皇权争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