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颜没料到凌王妃有此反问,她总觉得此事对安知闲太过残忍,不愿在安知闲面前谈论,忙扯开话题,说起其他。
凌王妃扫视三人神色,顿时反应了过来:
“怪我怪我,有太多话想问,太多贤儿的事想知道,那会瞧见贤儿我就要说的,潇然进来一打断,我就把这事忘了。
上了马车又想起来,准备同贤儿说,又听闻你出了事……”
林锦颜再次看了眼安知闲,欲将话头引开,却听凌王妃道:
“承恩是楚宵凌的骨肉,若非有了他,我早随楚宵凌去了,哪里还会苟活至今。”
林锦颜三人震惊抬头,片刻后互相对视,最先沉不住气的风潇然焦急追问:
“月姨,您是说…小皇子是凌叔的儿子?”
凌王妃缓缓点头,眼神虚落在某处,带着怀念神色,说起那段往事:
“当年王府上下接连染病,上吐下泻又查不出病因,只以为是吃食上出了问题。
当时天楚和夜梁沙场对峙,你父王作为主帅无法离开。知晓消息担心你我,便让凌衣坐镇军中,趁夜赶回府看望。
天还未亮,看过你之后又匆匆赶回。就是那时有了承恩……”
安知闲眼中泛起光亮:
不是同母异父,是亲弟弟……
风潇然有心追问,却又无法问出口,欲言又止下,房间内诡异的安静下来。
良久,凌王妃神色哀痛的从回忆中回神,脸色转变为恼恨:
没两日,王府上下皆被灭口,她也被装进箱子送出了漳州。
“你可还记得巧姑?”
安知闲:“当然记得,巧姑姑是您贴身婢女,事发后我也一直在寻您和巧姑。前些时日才知,当年她与您一起被韩耀辉送来了京都。”
凌王妃一声长叹,强压心头升起的难堪,林锦颜见状,寻了由头就要离开,风潇然也站起身,让母子两人单独说话。
凌王妃抬手叫住两人:
“你们都是我和贤儿的恩人,没什么不能告诉你们的,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林锦颜贴心道:
“我与您也算得相熟,自是相信您的为人。毕竟是家事,我在此处恐您有不便。”
凌王妃扯出一抹苦笑:
“无妨。”
见凌王妃诚心挽留,林锦颜和风潇然对视一眼,缓缓落座。
“当年巧姑为了护我,强行同我换了衣衫,伪装成我的样子,想以此救我性命。
可王府已被重重包围,火光冲天逃无可逃,歹人分不清我与巧姑谁是凌王妃,就将我二人一同打晕装进箱子。
我们被运到一处宅院,见到了那狗贼,我以性命威胁,才护住巧姑。”
凌王妃接过林锦颜递来的茶水,紧紧攥在手中,平复了一番心绪才继续说:
天子欲对她用强,她摔碎花瓶,紧握瓷片拼死护着清白。天子假意退让,说是不会再冒犯。
她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天子居然在香炉中下了催情之药。
她和巧姑,靠着自残的疼痛对抗药性,在天子药性也上来时,她已四肢瘫软陷入了昏睡。
眼见避无可避,巧姑为了护她,用尽力气爬起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