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汗。有一自称高毅的人正在营外求见。”
拓跋宏闻言放下酒杯大笑道:“呵呵,他们高家终于是憋不住了。”
“他来了几个人?”
“总共五人,其余四人看装扮应该是随行护卫。”
拓跋宏咧嘴一笑:“吩咐下去,让营中的儿郎们造出点声势来,别搞得偌大的营盘连点动静都没有。”
“是。大汗。”
一刻钟后,营中近千甲士便开始操练起来。声势鼓捣的倒是有模有样。
“这位大人,我家大汗有请。”
“多谢这位将军了。劳烦将军前面引路。”高毅回头吩咐道。
“大人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大帐前,高毅只瞥了一眼就认出这是睆国的王帐。
“原来是高贤侄啊。到了这里不用客气,随便坐。”高毅进帐后就见拓跋宏正在用刀分割着羊腿。
“外臣高毅见过睆国大汗。家父让晚辈向大汗带好。”高毅恭敬行礼道。
拓跋宏闻言对他招了招手道:“用不着这么拘谨,来来来,过来陪本汗喝两杯。”
“多谢大汗。”高毅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安坐。可纵使他坐下后却总感到有点局促不安。
“尝尝。”拓跋宏切下一条羊腿递了过去。
“呃。谢大汗。但晚辈在来前已经吃过了。”高毅看着眼前明显被烤成焦糊的羊腿婉拒道。
拓跋宏闻言也是不恼,依旧微笑着把羊腿伸到他面前道:“尝尝。”
高毅闻言咽了咽喉咙,立刻接下羊腿道:“多谢大汗赏赐。”
见他收下羊腿后拓跋宏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察觉到这目光后高毅立刻照着羊腿大口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拓跋宏微笑问道。
“其味甚美。”高毅言不由衷的称赞道。
“是吗?看来你已经习惯了享受苦果的味道。”拓跋宏揶揄道。
高毅面色数变,想要说点什么可终究是开不了口。
“怎么?觉得本汗说的不对?要知道本汗在你岿国的关照下差点连这口都没得吃了。”拓跋宏继续施压道。
高毅摇头苦笑道:“成王败寇罢了,大汗也用不着羞辱晚辈。晚辈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你们可太有诚意了。华城一役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才想起诚意来了。咦。你们这诚意怕不是被逼的吧?”拓跋宏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高毅闻言脸色铁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面对这尊大佛。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请大汗着眼于未来。我岿国很是愿意和睆国交好的。希望大汗能放下彼此成见化干戈为玉帛。”高毅勉强用一些场面话应付道。
拓跋宏听后哈哈大笑道:“嗯。你的意思本汗知道了。本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本汗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你们岿国分毫。现在你肉也吃了。诚意也展现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来人啊。送客。”
“大汗且慢。”高毅一听就急了。知道再不上点干货怕是交代不过去了。
“你还有何事?莫不是还想再吃点?”拓跋宏指了指剩下的羊肉道。
高毅闻言立刻起身整了整衣冠,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副信笺双手过头恭敬递出道:“外臣此来是代表家父来向大汗求和的。这是家父给大汗的信,还请大汗过目。”
拓跋宏见状用匕首在手中挽了个刀花,高毅只见面前突然刀光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手中的信笺已经被拓跋宏用匕首捅穿取走。
拓跋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信封中的落款,可就当高毅以为拓跋宏会取出信来一观的时候就见拓跋宏把信笺取下直接扔进了烤羊下的火堆里。
“求和?求什么和?你我两国之间有冲突吗?你这求和一说好没道理啊。”拓跋宏戏谑道。
高毅压力山大的回复道:“大汗何须如此。难道大汗准备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瞧你这话说的,此处本就是我睆国地界,本汗命人驻扎在此有何异议?”
高毅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大汗。你睆国到底想怎么样还请给个章程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若大汗执意苦苦相逼那我岿国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哦?你这是在威胁本汗咯?苦苦相逼?我有逼你们什么吗?还不坐以待毙?你们有种倒是从乌龟壳里出来啊?本汗要是不把你岿国打出屎来都算你拉的干净。”拓跋宏愠怒道。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高毅正色道。
“商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汗商量?你老子是老的不能动了吗?一个宰相而已,你们高家在岿国怎么作威作福那是你岿国的事,你回去去问问你老子就算他站到本汗面前敢不敢用你现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们高家还真把岿国当成是你们自家的了?”拓跋宏嗤之以鼻道。
拓跋宏这话说的不假,高天临说破天也只是岿国的宰相而已,哪怕他现在掌控着岿国的实权,但名义上他也只是个臣子罢了。高天临都如此就更别说他高毅了。
别人给他面子或许会喊他一声世子,可他这个所谓的“世子”和刘煜等人比起来却像个赝品。
不怪拓跋宏不给他面子。拓跋宏要谈也是和他老子谈。他的分量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到现在高毅多少也看出拓跋宏的意思了。思索片刻后他低声试探道:“外臣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外臣此来受宰相大人所托可以全权做主。还请大汗给个机会。”
拓跋宏听后哑然失笑道:“你能做主?”
高毅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拓跋宏摇头嗤笑道:“那行。别说本汗不给你做主的机会。只要你把那八处关隘全让出来我睆国大军自然就全退了。”
“这不可能。”高毅立刻反驳道。
“啧啧啧,你不是说你能做主吗?你就这么做主的?要不然你还是回去请示请示?”拓跋宏揶揄道。
高毅久久无言,他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做主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一样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