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长孙家,好一个长孙冲!”
侯杰气得直哆嗦,急中生智,回头对着百姓们嚷嚷,打算将这个闹事的臭名声,摁死在长孙冲的头上。
反正他已经被皇后亲口认定,品行不端,那干出多么无耻的恶事,都是理所当然!
“乡亲们听见没?上次造谣说太子养猪厌胜的是这人,这次说墨水有毒的还是他。
长孙家为了自己的私心,连你们的死活都不管啦!”
这话一出,才刚恢复平静,正安分排队买书的百姓,瞬间炸了锅。
“侯二公子说的没错,天杀的长孙家,天杀的长孙冲!”
他们本就因为误信谣言而感到羞愧,如今得知背后的幕后黑手,哪里还忍得下心中那口恶气,纷纷开口怒斥长孙家不干人事。
“呵呵...长孙冲?”
本来李斯文只是有所怀疑,但见这仨小贩一口咬死,带头那人便是长孙家大公子,心中愈发笃定——
长孙冲不过是个被冤枉的替死鬼,真正的黑手,反倒与长孙冲不合,甚至有仇。
由己推人,若自己吩咐薛礼去做些见不得光的恶事,那薛礼肯定再三缄口,绝不会将汤峪、曹国公等指向自己的线索,挂在嘴边,让敌方知晓。
长孙家家规更是严苛,仆人稍有过错便是杖毙,又怎么敢脱口而出,念叨着大公子的字眼。
要么...这仨人便是长孙家派来的亲信,如今被逮了个正着,急中生智给主子的敌人泼脏水,要么...便是黑手提前算到这一步,吩咐亲信透露的虚假情报。
李斯文还在默默盘算着,只见孙思邈捋着胡须的动作一顿,笑呵呵的神色转为凝重,拧起眉头说道:
“老道层高几次听闻,这位长孙家麒麟子的美誉,却没想这长孙冲竟会如此不择手段,怕是还会有后招,彪子你记得多加小心。”
李斯文点了点头,让薛礼把三个汉子先押起来,回头再送官处置。
他看着重新围过来买《三字经》的百姓,心里松了口气 —— 幸好之前在滨河湾的善举攒了民心,又有侯杰和孙思邈帮忙,不然这次谣言还真不好破。
侯杰拍了拍李斯文的肩膀,笑着说:
“咋样?某这招‘以身试毒’够管用吧?刚才你没看见,王大娘那着急的样子,差点把俺胳膊拽断!”
李斯文也笑了,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快擦擦你嘴角的墨,跟个花猫似的。不过这次确实多亏了你,要是等我解释,百姓怕是还要多担会儿心。”
孙思邈走过来,点头轻声而道:“这书能帮寒门子弟启蒙,是天大的好事。
长孙家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违抗圣旨,也要阻挠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看来传闻不假,那位皇亲贵胄齐国公,真的卧床久矣。”
他顿了顿,又道:“老道来前已经吩咐王璇文,让他赶去太医署找来几个任职太医,来工坊当着众人查验油墨。
速度快的话,明天就能出正式文书,到时候你记得让人贴在工坊门口,百姓们也就心里踏实了。”
李斯文笑着点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看,他还没来及斟酌细节,这位道长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大小事宜,只等结果。
拱手谢道:“多谢孙道长费心,这些天某会再调派着人手,让薛礼领着,专门盯梢书坊和车队。
长孙...家散布谣言未果,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彻夜劫车,不得不防。”
侯杰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刻接话:“二郎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长孙冲能得长孙阴人如此偏爱,想来心思也是一等一的歹毒。
书坊这边不能没个话事人,这些天某便留在这里!正好某才刚宴请了东市的不良人们,正好趁热打铁,喊他们过来帮忙盯着,凡有动静立马传信!”
这时,王大虫小步跑着过来,手里揣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公子,刚才这半个时辰,就卖了一百多本《三字经》!还有几个长安书坊的掌柜,说想跟咱们合作,进一批书去卖呢!”
李斯文接过账本,看着上面的数字,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他来了大唐,一直没忘去做好人好事,挣来一个人人叫好的口碑。
只要不辜负百姓的信任,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侯杰找来一碗清水,浸湿手帕,一边擦着脸,手肘搭在了李斯文肩膀,指着书坊一侧的滚滚炊烟:
“此间事了,咱们哥俩好好吃上一顿,书坊里一直炖着猪肉,正好让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李斯文笑着点头,回头看了眼被押在一旁的三个小贩,眼神冷了些——不管你是长孙冲还是长孙阴人,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路过薛礼时,小声吩咐道:“看紧了这仨小贩,若送到官府有人来赎,保证自己不涉及危险的前提下,能跟多远跟多远,千万小心。”
薛礼不动声色的轻轻颔首:“公子放心,某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