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大人,怎么办?”孙彪惊问。
听着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重,孙彪深知,此时已无路可逃。
他死不死无所谓,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尊敬的方大人,能活着杀出去。
“莫急,等烟雾再大些!”方正化低吼一声:“快.....把这些兵,扶起来,靠粮袋上。”
孙彪急忙跟着方正化,将五个被杀的天助兵扶起来,靠在最外面的粮袋上。
把掉落地上的刀,插在他们肋部。
虽然很假,可这烟雾之中,活像拿刀战斗的奸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假人竖好后,地下室的温度,越发高了。
火苗,却是不灭不亮。
浓烟,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咳咳......”孙彪憋不住,吸了口烟,干咳两声。
“快......撒尿!”
方正化低吼一声,背过身去,背着孙彪,开始撒尿。
方正化为东厂提督,是真正的太监,可以进入后宫。
孙彪为东厂百户,是正常男人,可进皇城,但决不可进后宫。
他们撒尿,都是互相背着的,也是给予方大人的尊重。
很快,两人将各自的尿液,撒在一块手帕上。
随即,将尿湿的手帕,捂住口鼻。
这是东厂兄弟和锦衣卫的特别训练,人人均会。
除此之外,还有水下憋气、生吃蛇虫、钻木取火......各种绝境生存技能,都有训练。
办完一切,砸门的声音,更大了。
嘭.....突然,地下室的门,被撞开了。
方正化一挥手,急忙招呼孙彪,蹲在墙角。
一众天助兵,叫喊着冲了进来。
可是,门刚刚打开,一阵风吹进地下室。
地下室的若隐若现的火苗,立马腾地升起。
地下室的浓烟,也快速喷向出口。
叫嚷着冲进来的一队天助兵,看见烟雾中、火光中持刀的几个黑影,立马冲上前去。
可还没冲到,咳嗽声四起。
咳了几下,就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后边几个人,也吸了浓烟。看前边兄弟倒下,都愣在原地,个个捂着嘴、憋着气,不敢前冲。
突然,一个天助兵,发现了蹲在墙角的方正化。
惊喊道:“这里有人......”
才刚开口,又吸入大量浓烟,头一晕,就倒了下去。
其他几个天助兵,一手握着口鼻,一手挥刀,向方正化和孙彪砍去。
可是,他们的速度,哪有方正化快。
只见蹲着的方正化和孙彪,猛地弹射而起。咣咣几刀,几名天助兵喉咙割开,瞬间倒在烟雾之中。
方正化一招手,急忙带着孙彪,捂着口鼻,闻着尿液,冲了出去。
此时,门外一队天助兵,被喷出门口的浓烟呛到,正咳嗽一片、不敢往里冲呢。
看见穿着天助兵衣服的方正化和孙彪冲出来,还以为是自己人。
“水......”
“水......”
方正化故意大声咳着嗽,歪歪扭扭的,到处找水喝。
“兄弟,里面怎么啦?”一个伍长,大声追问。
“咳咳......有奸细,快灭火,提水灭火。”
说完,方正化直接扑倒在地,装作不省人事。
孙彪看见,也跟着跌倒,头埋在地上,跟着装作不省人事。
伍长恍然大悟,急忙大吼:“快......打水,往里冲!”
伍长急忙带人去打水,反正化低吼一声:“走!”
再次弹射而起,带着孙彪,冲出大殿,提着刀,跟在一队天助兵兵之后,满城追逐朝鲜饥民,为他们的将军报仇。
伍长带人打水回来,不经意发现,刚才晕倒的兄弟,竟然不见了?
“奶奶,活见鬼了。”
伍长带着兄弟,用水打湿身体,冒着烟雾、忍着炽热,提着水桶就往地下室冲,勇猛得一批。
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打来的水,泼到着火的粮袋上,居然立马腾起更大的火,冒着更浓的烟。
一队士兵,吸入十倍量的浓烟,顿时晕倒在地,水洞滚在地上,竟也被烧着。
地下室之内,粮也烧着、水也烧着、人也烧着、刀也烧着、十块都烧着了......活像一个大熔炉。
城内有细作、王宫起火、余粮被烧的消息,天助兵吴统领第一时间报给了、带兵前去支援东门的尚可喜。
尚可喜闻讯,大怒!
“狗日的,细作怎么混进来的?”
吴统领急忙道:“尚王爷,陈将军被弩箭射死。那弩箭,小的看过,又细又长,形如钢钉。”
“一看,就知是东厂、或者锦衣卫的袖弩。”
“大殿内的王统领,被一刀削掉脑袋,刀口平滑。一看,就是绣春刀、或者雁翎刀的杰作。”
“小的怀疑,一定是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混进了咱们的队伍。”
“烧粮草,杀天助兵,就是他们搞的鬼!”
此时,天助兵萧佐领,拎着一个黑色布袋,冲上东门城头,焦急道:“王爷,快看,这是什么?”
萧佐领就着火把打开,只见,黑色布袋,原来是一套黑色夜行服。
夜行服里,竟然包裹着钉靴、飞龙爪、铁钩等物件。
吴统领大惊:“王爷,这是东厂、锦衣卫惯用之物,铁证啊!”
“啊......狗日的锦衣卫,狗日的东厂。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呐!”尚可喜提刀怒吼。
“来人,传令阿部忠秋守、岛津光久、申景禛三位将军,留一半人守城头、一半人下城头。”
“趁夜,全城搜捕东厂、锦衣卫细作,但凡带着绣春刀、雁翎刀的,统统斩杀。”
“但凡听着声音像女人、阴不阴、阳不阳的,甭管是朝鲜太监、还是大明太监,统统杀掉!”
“但凡说不出营官、将官、伍长姓甚名谁的,当作奸细,统统斩杀!”
“老子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末将遵令!”
吴统领、萧佐领大声领命,立马派人,前去传令。
随后,跟着尚可喜,带着一众天助兵,向城内搜索而去。
城中,三伙饿狼兵,再次趁着搜捕锦衣卫,再次洗劫朝鲜灾民。
当真是,洗劫一遍、又一遍。即使是皮包骨头,也得再剐出一层骨髓来。
朝鲜人不死光,洗劫决不会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