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和北门,大明车炮同时怒吼,声震四野。
一枚枚愤怒的开花弹,拖着死亡的尖啸,淡淡的烟火,划破长空,狠狠砸进开城内城。
目标,天杀的倭寇、背叛的天助兵、该死的朝鲜兵。
轰轰轰......
轰轰轰......
一瞬之间,开城内城,地动山摇。
一团团火光,四处闪耀,亮瞎人眼!
一根根浓烟,腾地而飞,直冲云霄!
碎石、木屑、瓦片、残肢、断臂……混合着爆炸声、惨叫声,冲天而起。
“啊......我的腿!”
“哇......我的手!”
“呀......我的眼睛,瞎了!”
......
开城之内,密集炮弹砸下。
密集的人群,立马被炸得魂飞魄散、人仰马翻、四处哀嚎、无处可藏。
跑往东边挨炸,撤往西边也挨炸。
躲在南边挨炸,北边的炮火反而更凶。
“狗日的,敢炸老子!”一名倭寇头领,被一枚开花弹给掀翻在地。
一块弹片,飞入他颧骨之上,血流满面!
一块弹片,扎入他大腿之中,血流如注!
一块弹片,飞入他眼睛之内,疼痛不已!
“狗日的,老子给你拼了......”
倭寇头领,怒而提刀,倭刀乱挥,哇哇乱叫。
“轰......”又一枚开花弹,极速射来,轰的一声,在倭寇头领脚下炸响。
一阵烟尘弥漫之后,倭寇头领瘫倒在血泊里,下半身、整个屁股......全部碎裂,飞了。
如同遭受腰斩之刑!
轰轰轰......
轰轰轰......
射击依旧,炮声依旧,爆炸依旧。
开花弹,可不管你有罪、无罪,更不管你是兵、是民。
被强行押解入开城的一众朝鲜百姓,蜷缩在墙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密集的炮声中,成为最卑微、最懦弱、最无助、最可怜的炮灰。
炮弹呼啸,撕碎着他们面黄肌瘦的亲人、朋友。内脏肠子流了一地,还在抽搐。
鲜血四溅,在斑驳的墙上,在脏兮兮的衣服上,在灰尘满地的大街上,温热腥臭。
“娘......我的腿!”
“娘......救命啊!”
“娘......我害怕!”
“啊......我的娘!”
一众被吓坏了的孩子,惊慌着大声喊娘。
可是,喊着喊着,他们的娘,也被大炮送上了西天。
想喊娘,再无人应了。
“轰......给老子狠狠地轰!”吴三桂在南门外,挥刀怒吼:“陛下说了,轰完还有,给我快轰......”
关宁军炮手,动作飞快,清膛、装药、塞弹、夯实、瞄准、点火......流程娴熟,一丝不苟,一气呵成。
“放......”
“轰......”
胡心水、夏龙山大声下达命令。
一枚又一枚开花弹,永不停息地呼啸出膛。如同死神降临,降临在开城之内
北门。
神机营的火炮更多,是关宁军的五倍还多。
轰隆隆炮声,更是密集如爆豆。
李忠面无表情,眼神冷冽。
有马士秀协助指挥,戚元辅、戚元弼彻底放开、亲自操炮,把大明车炮当玩具玩。
通过外城一处高台传来的信息,戚元辅瞄准朝鲜王宫大殿,戚元弼则瞄准一处疑似粮仓。
“轰......”
“轰......”
“轰......”
一百门大明车炮,同时轰炸。
开花弹,精准命中王宫大殿。
躲在大殿之下的智顺王尚可喜、京畿防御使申景禛、忍藩藩主阿部忠秋、萨摩藩主岛津光久,差点被坍塌下来的屋檐,给砸死、埋掉。
那处疑似粮仓,竟在爆炸之中,燃起巨大火焰,腾起浓浓黑烟。
“好......”李忠提刀大吼,这次炮击,真让人扬眉吐气。
“尚王爷,明军......明军哪来这么多炮......炮弹?”阿部忠秋脸色煞白,声音嘶哑,早没了开妓院、赚钱数钱时的笑容。
“尚王爷,照这样炸下去,咱们看不见一个明军,就得全被炸死,这可如何是好?”岛津光久也紧张不已。
明军火炮,威力太大,数量太多,难以抗衡啊!
“两位藩主,只有守住城门,明军进不来,才是上上策。否则,明军冲进来,咱们都活不了。”京畿防御使申景禛,也急了。
“稳住!”尚可喜吼一声,强作镇定:“明军,不过是虚张声势,想用大炮,恐吓咱们。”
“据我所知,开花弹制作艰难。从北京运来,千里之遥,极其不易。”
“依本王看,他们打不了多久,就会耗光炮弹!”
“为今之计,只有避炮!”
“避炮,怎么避?”阿部忠秋、岛津光久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明军轰城内,咱就躲在城墙之下、城头之上。”
“有城垛、城墙掩护,再加上盾牌、铠甲,必能护住兄弟们,不使炮伤。”
“尚王爷英明!”阿部忠秋、岛津光久、申景禛同时大喜。
很快,四员大将立即行动,根据尚可喜的部署,阿部忠秋守北门、岛津光久守南门、申景禛同守东门、尚可喜守西门。
将各自兵马,带上城头、躲在城下。
果然,明军的炮火射进城,炸来炸去,就光炸百姓,炸不到天助兵、倭兵、朝鲜兵。
正当尚可喜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一回头,他发现,城内一股火光,竟然冲天而起,竟烧得比城内残破的钟楼还高。
一股巨大的浓烟,更是蹭蹭蹭地往天上冒,直达云霄之上,犹如天门打开,架起通天之梯。
尚可喜愣怔间,一个黑着脸的天助兵佐领,慌张冲上城来,焦急禀报:“王爷,不好啦……不好啦……”
“咱们的粮草……粮草着火啦!”
“啊……”尚可喜惊呼一声,两眼一黑,立马摔倒在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