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纳,你做的不错。”庆次郎对韦尔纳说道,“我原来一直担心你念旧情,给那些商人打折。看来你确实够绝情绝义,很好。”
“我……”韦尔纳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大人,这是今天卖货得到的摩拉。我能不能先去休息一天?刚才那三个人下手太重了。”
“休息?不行。”接过摩拉后,庆次郎拒绝了,“你休息一下,又有多少摩拉损失?今天你可以多拿五千摩拉,买点膏药去吧。”
说完,庆次郎从那一大袋摩拉里掏出了一小部分,“给,这是看在你为了我们的生意挨了揍的份上,给你的慰问。”
“谢谢大人!”韦尔纳低着头,接了过来。之前为了生存,他一直麻木地忍受着这些。但现在被点醒之后,他便觉得屈辱不堪。
庆次郎离开没多远,王志纯一行出现在韦尔纳身侧,“跟上他,韦尔纳!”
“好!”
四个人便远远地跟在庆次郎身后,跟踪着他。只不过,王志纯倒是继续唠唠叨叨。
“韦尔纳,你要明白,既然打算回到万国商会,就要和幕府的人划清界限。否则,你会变成两边都不会信任的家伙。”
“可是,他们真的会接纳我吗……”韦尔纳愁眉不展,“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同为异国的商人,你做了幕府敲诈大家的走狗,确实过分。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人罢了,没人会有兴趣将矛头对着你——你还不够格呢。”王志纯绕过一个拐角,观察着正在走动征税的庆次郎,“只要照我说的做,帮助商会的会员们渡过难关,你便会回到商会的大家庭中去,和大家再次站在同一阵线上。”
“派蒙,嫣朵拉,自然点,就像是散步一样。”王志纯瞥了眼鬼鬼祟祟的两小只,“这里不是野外,到处都是眼睛,只有随意才是最好的伪装。”
“哦,哦。”派蒙将探出的身子缩回来,就像平常一样大大方方地飘着,“话说回来,好像我们都不需要出现在庆次郎的视线内?你的破妄心眼隔着一百多里都能锁定他了吧?”
“啊?”韦尔纳惊讶极了,“一百多里?真的假的?”
“假的。”王志纯淡淡地说道,韦尔纳松了口气,“如果不进行微观和透视的话,两百里都行,不过一不小心容易看丢就是了。”
韦尔纳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离乡多年,蒙德城的骑士已经这么猛了吗?
又跟了一段距离,庆次郎这家伙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地方。他刨开沙地,从里面取出一个罐子;接着他从罐子里又取出一支毛笔、一瓶密封的墨汁,还有一个被油布裹住的账簿。他将韦尔纳交给他的摩拉取出,细细数了两遍,然后才在账簿上将借、贷一一写明,写入会计分录。
“这账写得还不如蒙粮保的会计呢……”王志纯看完后,啐了一口,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韦尔纳。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上交摩拉过后他都要到这里来。”韦尔纳点头,他解开了一个好奇了一段时间,但一直不敢来打探的谜团,“我们快些将那个账簿拿到手吧!”
“嘿,不仅要拿到手,还要留点‘小零食’!”王志纯冷笑一声,手里岩元素、火元素、雷元素汇聚,做出了一个高爆手雷。实力和学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手雷也是不同凡响:虽然外壳仍然是个小球,但内部早已像蜂巢一样,由岩元素力形成的薄板将火元素和雷元素分开,使得它们可以充分地进行元素反应,产生剧烈的超载反应。
“哇,志纯,你是打算将庆次郎炸上天吗?”派蒙一瞪眼,“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狠?派蒙,你看看它的大小,像是能炸死人的样子吗?”王志纯掂了掂,吓得韦尔纳直躲,“也就炸断踩上去的那条腿的样子,只要止血及时,不会死。反正他贪的钱已经很多了,想必用这些钱,换他下半辈子行动不便,不会有人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吧?”
“呃,也对,反正他已经这么过分了,那挨了炸也是活该。”派蒙点头,“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我们将账簿拿走,给久利须作为证据去对质,那么庆次郎不会再回去看那个罐子的吧?”
“呵呵,派蒙,放心,他会被炸到的。”王志纯暂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那家伙已经走了,我们去看看吧。”
来到海边的悬崖下,王志纯用念力挪开几块被摆在一起的石头,露出了下方刚刚被翻过的沙土。然后从沙土里挖掘出一个瓦罐。
将账本取出后,派蒙往瓦罐里看了一眼,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派蒙,怎么了?”嫣朵拉疑惑地问道。
“嗨,她肯定是想看一看里面有没有摩拉。”王志纯一边和韦尔纳翻账本,一边随意说道。
“还是志纯了解我,嘿嘿。”派蒙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我还以为那家伙顺手将摩拉藏在这里了,能赚个外快。”
“拉倒吧,摩拉还能乱藏?”王志纯翻个白眼,“就算是有,也是要还回商会的。毕竟那些商人才最需要这些摩拉来应急。”
“诶嘿!”
“没错,就是这个。”韦尔纳看着那些熟悉的记录,“每一笔的数额都对得上!”
“好,那我们就把这个账本交给久利须。”王志纯将账本拿过来,想了想,又递给了韦尔纳,“你一起去。”
“我?我还没有做好去见久利须的心理准备……”韦尔纳犹犹豫豫,但王志纯直接拽着他就走了。临走时,他特意将现场恢复原样,在那几块石头底下将高爆手雷压好。只要一挪开,就会触发,延时三秒爆炸,埋的位置都是王志纯精推演过的。
到了万国商会的时候正好庆次郎正在万国商会催交货。韦尔纳见到庆次郎,直接一个急刹,“等等,我不能让庆次郎知道我反水的事情,不然他会报复我的……”
“不要妄想自己可以两不得罪了。”王志纯压低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瘆人一点,“没有实力的墙头草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彻底地清算,不是吗?再说了,我已经给你铺好了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呼……好!那我上了!”韦尔纳给自己打了一次鸡血,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突然有一种想和一切委屈爆了的冲动,“温妮莎大人、巴巴托斯大人保佑,我要来一次抗争了!庆次郎!我曹尼玛!”
嗷的一嗓子,给王志纯都看傻了,他没想到这个懦弱的人居然触底反弹,直接杠上去了。正在压力久利须和一个金发马尾的蒙德男子的庆次郎也一愣,谁啊,居然敢这么骂自己?而且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久利须和那个男子也有些惊讶,“韦尔纳?”
“久利须,哈里森,这家伙将税率报高了,然后将多余的晶化骨髓再让我倒卖,将钱赚到自己的腰包里!”韦尔纳直接纵了上来,“我就是证人,而且证据在此,铁证如山!”
说完,他直接将那个账本塞到久利须的手里。“什么?居然是这样?”久利须震惊不已,他看向在韦尔纳背后的王志纯三人,见他们点点头,剩下的一丝怀疑顿时消失。
“韦尔纳,你……”哈里森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他之前曾经想以同乡的名义说服韦尔纳不要抬价,但闹得不欢而散。今天这家伙又为什么这样反常?但这不重要,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庆次郎,你算计我们!”
“这,我,”庆次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了,他又惊又怒地看向韦尔纳,正要开口,“庆次郎,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账本?’!”
“你从哪里找到的……!”庆次郎顿时大惊失色,看向了先他一步说出他将要出口的话的王志纯。等等,这人好眼熟,不是殴打韦尔纳的那个家伙吗?
“是你!”
“是你!呃!”庆次郎脸色变白,自己的想法居然在此人面前袒露无疑?
“庆次郎,你已经机关算尽了!”王志纯眉眼凌厉,左脚前迈,做了一个弓步,上半身和地面45度倾斜,左手剑指指向了庆次郎,右手握拳收于腰侧。如此反常识的动作,宛如一尊雕像一样,带给庆次郎难以言喻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