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发现——”
看着王贵和孟琉璃一脸好奇地凑过来，范九安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老子真是越来越帅了。”
“呸！”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四人惊醒。
范九安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只见刀疤脸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外：“你们居然睡到现在？知不知道大伙都已经干了一上午活了！”
还在迷糊的谢长欢闻言，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刀疤脸脸色更加难看了，狠狠将手中的布摔在地上：“操！老子不干了！”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四人慢条斯理地收拾妥当，来到昨日挖坑的地方时，惊讶地发现坑面已经被竹子铺得满满当当。
“他们天没亮就起来砍竹子了，你们怎么没去？”
谢长欢闻声回头，见是白袍人，立刻换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你怎么不叫我们起来？知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边说边指着地上的竹子：“瞧瞧，害我们错过了这么多鲜嫩的竹笋，吸溜……你说说你……”
白袍人对他的胡搅蛮缠无动于衷，指着旁边堆着的布块道：“既然没参与砍竹子，那就负责把台面擦干净，耽误了祭祀，你们都得死。”
范九安看向台面，靠近墙边的部分已经被擦得锃亮，显然那些人擦了几下才发现他们不在。
谢长欢歪着头问：“所有人都会死？”
“没干活的人会死。”
谢长欢惋惜地“啧”了一声，随手捡起一块布，先用脚试探性地踩了踩竹台，确认结实后才放心走上去。
待白袍人离去后，三人各自拿起布块开始擦拭。
在副本里，有些规则还是得遵守的，毕竟不是每次都能侥幸生还。
才擦了几下，突然“噔”的一声，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我去，什么情况！”
谢长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闷闷的，还带着回音。
他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墙边摸索，直到触到冰凉坚硬的物体，当即握紧拳头全力挥出。
“咚——”
手被震得发麻，那东西却纹丝不动。
“长欢，是你吗？”范九安的声音带着紧张。
谢长欢疼得龇牙咧嘴，无声地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道：“没事，我就试试能不能把这玩意打穿，还挺结实。”
“嗡嗡嗡——”
熟悉的震动声突然响起，王贵条件反射地连退好几步，自从在村里见识过孟琉璃举着电锯跳起来将人锯成两半的场景，他好几次做梦都梦到自己差点被锯开。
“刺啦——”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密闭空间内回荡，众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磨了磨牙，才感觉稍微好受些。
孟琉璃泄气地收起电锯，连一道小口子都没能锯开，这还是她心爱的大宝贝第一次遭遇滑铁卢。
“我是没招了，你们想想办法吧。”
谢长欢掏出无往不利的刀和剪刀，忙活半天后伸手一摸，连道划痕都没留下。
“你们有没有觉得，越来越热了？”范九安突然开口。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这时，一阵奇怪的“滋滋”声传入耳中，似乎是从下方传来的。
“什么声音？”
谢长欢趴下身想听得更清楚些，手掌刚接触到台面，就感到一阵潮意，来回摸索了几下，手上已经湿漉漉的。
“九安，下面有水汽。”
范九安闻言立即蹲下抹了一把，果然沾了一手的水，心里顿时升起一个猜测：“我们这是被蒸了。”
先前觉得那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来，此刻终于听出，这正是每次谢长欢给他煮面时，锅里的水烧开的声音。
亏他每次都在旁边看得认真，现在回想起来，怕是注意力全被眼前这个人吸引过去了吧。
“蒸我们？这下面就是锅，坑上面也被竹子堵死，他们怎么放得火？”孟琉璃不解。
黑暗中，有两人的眼睛精准地找到对方位置，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因为我们眼睛所见，是假的。”范九安解释，“昨天我和长欢发现，那面墙被砸出了一个坑，肉眼却看不出，所以在这个空间外，可能还有另一个，方便放火的空间。”
“这个空间内，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半真半假，假的像是投影投出来的效果，只是比我们现实见过的更高级，看着也更逼真，还记得第一天回来长欢被推了一把吗，是因为他差点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也就是说，从我们一回来，就被对方监视着。”
孟琉璃恍然大悟：“哦～所以你们昨天才没说，我还以为谢长欢又犯病了呢。”
谢长欢叉腰：“你才犯病，你全家都犯病。”
“对啊对啊，本人有公主病，本公主赏你最爱吃的大耳刮子，快说谢谢。”
范九安听着声来到谢长欢旁边，拉住正在撸袖子的人劝道：“别吵了，快想想办法，温度升得越来越快，要不了多久，咱们都得闷死在这。”
王贵先说：“俺可不中，早都被榨干了，要是魂体还在，阴气、煞气还能挡一阵子。”
孟琉璃接上：“杀人魔的电锯都锯不开的东西，我也是没招了，不过大家要是想临死前洗个开水澡，我倒是可以把这些竹子砍了。”
蒸熟还是煮熟，她听大家的意见。
“啊！”谢长欢突然惊呼一声。
众人一喜：“你有办法了？”
果然，绝境还得靠这不着调的。
谢长欢两手一拍，惋惜道：“嗨呀，忘了带搓澡巾了，泡个热水澡再蒸一蒸，不敢想能有多下灰！”
“谢长欢！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王贵声音冰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现在水这么烫，怎么下去泡？”
范九安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们竟然忘了最重要的那件事——
“你们偷藏的女鬼泪呢，加点进去水不就凉了。”
被这么一提醒，谢长欢才想起来这茬。
得到第一滴女鬼泪后，他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每天带着女鬼们讲述各自的故事，引得众鬼哭了一场又一场，后面队伍越来越壮大，他的背包也装得鼓鼓囊囊，至少有几千滴。
最后交上去的，是众鬼实在哭不出来，敷衍挤出的一小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