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进到殿里，皇帝就被她左一块右一块的大饼塞得差点噎到。
这么回忆一下，这丫头的系统似乎真的很有用处！
如果将她放到边城去，是不是也能靠她来探得敌人的底细，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他微微眯眼，直接将她话语中的前半部分无视掉。
皇后出宫……开什么玩笑。
她这辈子都只能留在宫中，留在他身边，便是死后都要跟他合葬。
王氏这一路上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四下打量，可所过之处她都偷偷看过一眼。
这宫中的一切都远超她的想象，也让她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又攀升了几分。
陆昕然在来的路上就同陆昕澜谈起皇帝让她们入宫的目的，也说起传王氏入宫的原因。
此时她看着系统中的小册子，看着王氏不断攀升的野心，忍不住微微叹息。
永寿宫里，太后终于从无聊无趣中抽离，将身子稍稍坐正等着宫人将王氏引进来。
如果没有陆昕然没有那个所谓的系统，他们怕是终此一生都不知道这苗疆的蛊虫居然真实存在。
她看着跟在宫人身后瑟缩着身子走进门的王氏，视线在她衣襟上划过，心中已是有了一点猜测。
王氏没想到皇帝也在这里，腿一抖，进门就下意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帝低头看她，视线从衣襟上扫过，显然也被她身上的寒酸略略惊住。
京中的七品官……都没办法体面的活着吗？
陆昕然姐妹福身请安后，就被太后熟练的赐座。
两人乖巧坐在一旁，齐齐等着皇帝的问话。
“张王氏，你对苗疆蛊虫了解多少？”
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身子一抖，人差点瘫软在地上。
她刚刚没在殿中看到自己的两位孙女心中已经有了疑惑，此时听到皇帝的问话，只当自己的计划败露，慌乱间飞快的琢磨起将如何将此事遮掩过去。
“张王氏，欺瞒朕的结果你应当知道是什么。”
王氏身子抖了又抖，她不想知道！
陆昕然没想到皇帝会问得如此直接，更没想到皇帝居然发现了张雨荷姐妹身上的问题。
这宫中……又懂巫蛊之术的能人？
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王氏刚带她们正式出现在人前就被皇帝发现了。
皇帝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他身边确实有个能人！
王氏不过是挣扎了瞬间就认命将府中的苗疆人是如何来到她身边，这些年又指点着她养下哪些蛊虫说得格外仔细。
陆昕然在听到那条可以让人又瘦又美的蛊虫时分外认真。
这种祥瑞她也想要一条！
“所以，养蛊虫不仅需要让它们相互吞噬，还要用各种名贵药材来喂养？”
“是，功用越大的蛊虫需要吞噬的药材和宝贝越多，臣妇，臣妇供养不起，这些年来也只养了两条用在了自家孙女身上。”
她养的那两条都只是缩水的简略版，毕竟张家太穷了……
皇帝沉吟着，视线再次不动声色的飘向陆昕然，将她正双眼明亮的看向虚空，就知道她在翻王氏的过往。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这瘦身美体的蛊虫居然这么好养，付出的代价也只是服用的那人的一年寿命。】
【区区一年！多吃一点瓜就赚回来了，真是越想越赚！血赚，哈哈哈哈哈~】
皇帝耳中一瞬间充斥得全是狂喜后的爆笑声。
心声没有别的质疑应当是往事没有说谎。
他威严的嗯了声：“将你所知道的所有蛊虫的喂养方式全部写下来！”
王氏颤抖着点头，抖着腿起身到偏殿去写东西。
太后看着认怂极快的王氏，不由感叹摇头。
她也不知自己想感叹些什么，只是看王氏那身旧得过于明显的衣裳有些碍眼。
为了养蛊虫连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这种付出当真值得吗？
偏殿离得近，陆昕然翻看的小册子的动作一直没停。
【皇帝要喂养办法不是也想养蛊吧？】
【他不是已经将皇子们当蛊虫养着，等着他们相互厮杀，现在又想养真正意义上的蛊虫？】
【可是就算是他也养不起啊，王氏会的那几种全都要用天材地宝来喂养。】
【那些宝贝价值足够朝廷供养边关将士十年。】
皇帝：“……”
所以他忙活了两天，就是在做无用功是吧！
等王氏将喂养办法写好，由福公公双手捧到皇帝面前后，皇帝终于明白心声中说的养不起是什么意思。
千年灵芝、万年人参、昆仑深处的玄玉玉髓、深海长龙的龙筋……用这些来育养蛊王……
皇帝看着写在最前面的两种，人已是变成了看手机的老人脸。
他有这么珍稀的补药自己吃多好，干嘛要喂给一条虫子！
而且，深海长龙的龙筋……这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心声中没有任何辩驳，他都要以为自己被这个无知的蠢妇欺骗了。
“这些……”
他刚要问出声，王氏就似是已经猜到他要问的话，忙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臣妇追问过，也想办法打探过这喂养单子的真伪，苗疆那边传回的消息想要喂养蛊王确实需要这些宝贝。”
虽然她也不知这单子上的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皇帝攥着单子，在太后已是努力的憋笑的神色中愤然起身大步离开。
忙活了两日就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衬得他越发蠢笨像个昏君！
心声中的某人笑得好大声，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出丑这绝对是极为难得的体验，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的那种。
王氏还瘫软的跪在地上，来时的野心勃勃此时全部化为惶恐。
她都不知她和孙女们以及所有张家人是否还能活下来。
“起吧，佑平，看座。”
“是，娘娘。”
有宫人将软凳摆在陆昕然身旁，王氏迟疑间颤抖着起身浑身紧绷的坐了过去。
【也不知她那两个孙女有没有将皇帝迷住！】
【不过那二人年纪还小，皇帝……没有恋童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