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依然无法面对自己,所以回京后故态萌发,有事没事就在朝堂上与傅玉棠作对。
没错!
肯定是这样的!
芮成荫微微眯起双眼,自觉堪破真相,当即颇为鄙夷地看了邵景安一眼,觉得傅玉棠有点点可怜。
以往在朝堂上,都是傅玉棠挖坑给人跳,让人吃闷亏。
万万没料到,如此威风凛凛的她,有一天也会吃闷亏。
还是那种莫名其妙,估摸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缘由的那种。
真真是想伸冤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唉!
太不幸了!
竟然摊上这般禽兽的师父。
好在,她还算有福气,身边有他这正义又聪敏的朋友。
一眼就看破迷障,找到真相。
以往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邵景安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更是罪魁祸首,他是绝对不可能再任由外人把“不孝徒弟”这帽子扣到傅玉棠脑袋上的!
是以,芮成荫站了出来,打断邵鸿济、王庆对傅玉棠的“讨伐”,淡声道:“请问二位,你们二人一口一句称呼傅玉棠为不孝徒弟,我倒是想问问,他做了什么?哪里不孝了?
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殿试失利吗?
如果是的话,那天底下应该有不少读书人是不孝徒弟?
毕竟,有的读书人还不如傅玉棠呢。
穷尽一生,都无法走到殿试这一步。
再说了,就算走到了殿试,谁能保证一定能在殿试里取得好名次?
既然有状元、榜眼、探花的等第排序,便不可避免有最后一名。
难道以往殿试里,排名最后的贡士就是不孝之人了?
难道他们的恩师,便要大发雷霆,将他们逐出师门了?”
说到这里,芮成荫稍微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这才继续道:“据我所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吧?
但凡得以进入殿试,不管排名如何,贡士的恩师皆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恨不得昭告天下。
就连国子监祭酒也不例外。
怎么到邵太傅这里,就成了傅玉棠不孝呢?
难道没有拔得头筹,就是不孝徒弟了吗?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状元应该很好考吧?
那为何你,”
抬手指向邵鸿济,又点了点王庆,面无表情道:“还有你,不去考个状元光宗耀祖,光耀师门呢?
是因为不喜欢吗?”
邵鸿济:“……”
王庆:“……”
不是,这人是怎么回事?
为何无缘无故发疯,胡乱咬人啊?
他们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他能顺利拜入阿景门下。
这人怎的就分不清好赖话呢?
二人自认一片好心,万万没料到芮成荫会突然发疯,暴起背刺他们二人,整个人都懵了。
邵明澜、邵景安也是,完全没想到他会站出来为傅玉棠鸣不平。
倒是傅玉棠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很快就恢复如常,无奈地看了眼形同斗鸡的芮成荫,走上前来,神情温和,无声提醒道:“现在与他们撕破脸皮的话,等会儿你就不能留下来看戏了。”
芮成荫:“……!!”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戏!
当真是无知无觉到风雨不入,忧患不侵,完全不用像他一样承担洞悉全局后的煎熬和愤怒。
此时此刻,芮成荫算是体会到“能者多劳”的滋味了。
趁着众人不注意,瞥了傅玉棠一眼,见她面容平静,仿佛当年殿试一事并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一丝阴霾,相关人员更惊不起一丝涟漪,忍不住皱了皱眉。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奈何真相太残忍,他根本说不出口。
迟疑了半天,只能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无声嘶吼道——
人都快踩到你头顶上来,你还想着看戏,有没有出息?!
还有没有身为朝廷官员的威严了?
以往与我争锋相对的劲头呢,都跑哪里去了?
怎跟面人似的,任人揉捏?
立刻、马上、迅速给我拿出你身为一国之相的架势,硬起来,不要软!
好戏天天有,不差今日这一出!
傅玉棠:“……”
真的吗?
这可是你说的,过后可别后悔啊。
无声给芮成荫递了个眼神,芮成荫想都没想,直接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后悔。
——来,让你我二人联手,将他们一群人杀个片甲不留,“血洗”了这太傅府!
——好吧。既然是小芮你的要求,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