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见有人赞同,邵鸿济就好像有了底气一般,声音越发大了,“为了傅玉棠那不成器的徒弟,自此不再收徒的话,实在矫枉过正了。
阿景,你若因一人之失,便斩断天下学子向学之途,拒万千可造之材于门外,此非清醒,实为怯懦。
不光是对天下学子的不公,更是对自身所学的一种辜负。”
“没错没错。”王庆连连点头,道:“即便为了天下学子,阿景也不该如此啊!”
邵明澜:“……”
别说了。
求求你们别说了。
当事人就在现场呢。
邵明澜无声哀嚎,不自觉拧了下手里的帕子,尴尬又心虚地看了眼傅玉棠的方向。
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故技重施,再次打断长辈之间的交谈,将话题引至他处,却见傅玉棠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眸光清清冷冷,在自家老父亲和王家叔叔身上转了一圈。
面上似有探究,又似思考,更似恍然。
眨眼之间,便如同坠入海里的小石子一般,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若非邵明澜一直关注着她,几乎察觉不到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一旁的邵景安亦是如此,在听到王香兰的父亲王庆也站出来横插一脚,支持自家老父亲后的,面上不自觉流出点点诧异之色,不由微微蹙眉,侧目看了他一眼。
至于芮成荫……
一张国字脸都快拉成了马脸。
这两人懂个屁啊!
什么叫傅玉棠是不孝徒弟?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还拿当年殿试那种陈芝麻烂谷子说事,简直可笑至极!
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邵景安!
是邵景安这家伙心思不纯,才有师徒决裂的戏码!
这并非他胡言乱语,而是有些许事实依据的。
如果他今天没发现邵景安是个恋徒的断袖,对于当年殿试一事,他估计依旧会站在一个正常师父的角度去揣测邵景安,觉得邵景安是怒其不争,冲动之下,这才将傅玉棠这家伙赶出师门。
可是!
眼下,他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再回想当年殿试,就琢磨出一丝丝不对味来了。
遥想当年狩猎场上,傅玉棠那是偷遍满朝文武,惹得人神共愤,怨声载道。
如此顽劣的行径,邵景安都不曾当众骂过她,给她一丁点儿难堪。
反而在满朝文武讨伐傅玉棠的时候,毫不犹豫出言维护。
这般纵容,说明邵景安早就知道傅玉棠这家伙是个不着调的啊。
既然不着调,那在殿试上瞎搞,不也很正常吗?
为何邵景安却好似无法接受一般,突然在殿试上大发雷霆,一改往日的纵容和维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直接将她逐出师门呢?
不是他内心阴暗,他严重怀疑邵景安借题发挥,故意为之!
估摸着发现自己是个恋徒的断袖,无法面对自己,就把气撒在了傅玉棠身上。
所以,后来也没有与傅玉棠修复关系,直接包袱一收,跑到边关反省人生去了。
直到最近,西鸣方要议和,他避无可避,这才不得不陪着西鸣使臣团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