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
“澶州及各受灾州县官府,全力救灾,救援受灾百姓,为灾民提供临时避难场所,保证灾民生活!”
“另外,灾区附近未受灾的省、州、县,立即筹集粮食、药材和各种生活物资,送往灾区以供灾民......”
“还有军队,军机府立即下令受灾地区的驻军全力配合地方抗洪抢险,并且从附近各省调军队前往支援,以及派遣军医队前往灾区,以......”
“天灾无情,但朝廷当全力解救每一位大夏子民,一切以百姓的生命为重,所有人当全力救援!”
“速去!!”
御书房内,快速看了眼身后墙壁上那巨大的地图之后,林萧一句废话没有,又立即转过身,朝殿内的一众大臣迅速下旨。
其旨意一出,一众大臣霎时神色一肃。
“臣等遵旨!!”
齐喝声在御书房内响起,然后朱璇玑、蒋震云、赵秉忠等一帮文武大臣快速离开了御书房,二话不说地急忙去执行林萧的旨意了。
唯有李延儒和梦浮生两人,依旧留在御书房内,一时在原地没有动。
而这个时候,林萧的目光又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紧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澶州如此情况,得去一个人主持大局!”
“陛下放心吧,内阁刚一收到澶州灾情的消息,睿王就主动请缨,已经过去了!”
李延儒颔首,快速回答,梦浮生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林萧闻言,神色稍稍缓和了些:
“睿王亲自过去了也好,也能代朕安抚灾区......”
点了点头,林萧缓缓收回目光。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严肃,再次看向两人:
“告诉睿王,抵达澶州之后,要去弄清这次灾情的经过,竟然如此轻易就在曹村的浚卫河掘堤分洪、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得弄明白怎么回事!”
说着,林萧伸手指了指身后地图上曹村的位置。
“是!请陛下放心!”
李延儒和梦浮生两人立马应下。
不过两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他们知道,林萧还有事。
也正如此。
吩咐完两人之后,林萧便招呼两人靠近了些,然后三人凑在那墙壁上的地图前,开始探讨起了这次洪灾可能波及的范围,以及赈灾的各项事情和灾后的一系列问题。
顿时,这御书房内一阵商议......
与此同时。
在中都城内的另一处。
在这瓢泼大雨中、在大夏正遭受洪灾时,有人此刻却惬意得很!
......
这是中都城内的一座园子。
园子位于城西,临近皇家园林金明池,园子就建在一条流经金明池的小河畔。
而在园内的河畔边,有着一座竹亭,那竹亭十分宽大,前面有一小半建在河面上,恍若一艘停靠在河岸边的竹蓬船,甚是雅致。
这样一个地方,不管是喝茶、赏景、休憩、还是垂钓,都是一个极佳的地方。
而此刻,在这竹亭内,就有一人在垂钓。
那人坐在竹亭边的一张矮凳上,旁边摆放着一张小茶几,身上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把整个身体遮得严实、阻挡着外面的风雨,就这么面对着小河那里垂钓。
纵使是连日的暴雨让得河水暴涨、几乎快要够到竹亭下方的竹排地面,那人也无动于衷,依旧饶有兴致地盯着河面上漂浮的鱼漂。
而在此人身后的两米外,还站着一个中年,同样头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孔,不过他并没有垂钓,而是在一旁看着。
只是,这中年此刻像是担忧什么,看了看竹亭外依旧哗哗的大雨和渐暗的天色之后,又看了看河里翻涌且浑黄的河水,最后压低身体,朝竹亭边的垂钓者轻声开口:
“大人,马上就要天黑了,河水又如此端急,这鱼怕是难钓了,我们还是先回屋吧?”
闻声,垂钓者一时没有反应,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河面上起伏的鱼漂,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怕惊跑什么。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当鱼漂不再上下起伏,而是变成随波漂浮时,垂钓者那被雨水打湿的斗笠下,才头也不回地发出兴致盎然的老年声:
“你不懂,垂钓最佳的几个时间,清晨、黄昏、下雨天,如今我们独占两个,正是垂钓的好时机,鱼儿也最咬勾......”
“可是大人,这雨越下越大,也没个头,这端急的河水都快涨到竹亭了,实在太过危险,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为宜。”
中年很是担心,急忙劝解,并且又担忧地看了看竹亭前翻涌而过的河水,以及落在河面上的哗哗大雨。
不过垂钓者依旧无动于衷,不仅对脚下端急的河水毫不在意,反而更是兴致盎然,甚至饶有兴致地低头打量起了浪花都快溅到竹亭的浑黄河水,发出了自言自语般的笑声:
“涨水好啊......每次这金明河的河水涨到竹亭这个位置,北面的黄河大概率就会发出咆哮......”
“以往的时候,老夫或许会对此咆哮敬畏三分,但这次......老夫却等候多时了......”
闻言,中年斗笠下的双眼瞬间睁大:
“大人的意思是......您的机会来......”
“老爷?老爷!北面有消息了!”
没等中年的话说完,一声急促的呼喊便穿透哗哗的雨声,突然打断了他。
闻声,中年立马止住话音,扭头看向身后。
就见后面的竹亭外,一个同样身穿裘衣、头戴斗笠的身影,冒着大雨,匆匆跑了过来。
一进竹亭,那身影便顾不上身上沥沥滴落的雨水,急忙朝那垂钓者的背影快速开口:
“老爷,北面传来消息,正如您所料,黄河在澶州曹村的位置决堤了,河水涌入曹村的浚卫河,后澶州河道总督范建祥在浚卫河口掘堤分洪,造成黄河决堤口扩大,黄河改道南侵,滔天洪水侵向西运河,一路咆哮,已冲毁漕渠三百余里,还在泛滥,现在朝廷震动,正焦头烂额地想办法抗灾!”
“什么?真的决堤了?!”
旁边的中年一听,顿时脸色骤变。
不过随即,他就双手紧握起了拳头,激动地急忙看向了竹亭边的垂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