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那那利佛的街头,春节气息越来越浓郁。随着马岛政府正式将春节纳入国家规定假期后,华人移民终于拥有了与其他族群一样的假期待遇。
这一年马岛人均Gdp超越了世界平均数,达到了五千五百多美元,超过了世界中线,成为非洲最富裕的国家。
虽然比起发达国家还远远不如,但是马岛的蓬勃发展已经让世界所侧目。
马岛在旅游、博彩、风俗、汽车、船舶、航天、生物制药等行业井喷式的发展带动下,已然成为印度洋上最闪亮的那颗明珠。
这一年,对于李安然来说也是丰收的一年。
随着他持有的如苹果、微软等股票的大幅度升值,在福布斯排行榜上以二百七十六亿美元成为世界仅次于比尔和沃伦的第三大富豪,因此名声大噪。
其实只有李安然自己知道,他真正的资产总值在这一年已经迈过了万亿门槛,虽然比起那些家族还差的远,至少已经能跻身世界顶级阶层了。
在李家一直郁郁不得志的米拉贝尔,在c国五金矿产公司和马岛矿业集团联手下,开始对百花谷等铜矿的开挖,她的百亿美元的身价才彻底落到实处。
古梦听从李安然的安排,卖掉了香江富沃影像集团公司的所有股份,转而加大了对香江和内地的房地产投入,也赚得盆满钵满。
黄薇因为福克斯媒体集团的股价大涨,加上持有的苹果公司、英伟达公司等股票,以一百八十亿美元的身价再次成为美国第一女富豪,并且成功跻身于福布斯排行榜第六富豪。
胡明慧则用马岛风投公司的名义投资了LinkedIn、Ubiquiti Networks 、Facebook、ServiceNow 、Youtube 、twitter、 Amazon、Google等互联网公司,成为当年互联网最大投资机构。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让李安然分心哪怕半毫,他的目光始终关注在伊拉克那片战火纷飞的大地上。
这片大地带给他的惊悚远远不止北海道幌延基地的自爆和本子政坛的震动,还有更多谜题尚未解开。
萨达姆·侯赛因在提克里特附近达瓦尔镇的一个狭窄“蜘蛛洞”中被捕,标志着伊拉克战争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对于驻扎在摩苏尔地区的科威特第35旅旅长洪涛来说,战争的结束远非意味着任务的完成。相反,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更深、更复杂旋涡的边缘。
旅指挥部设在萨马拉城外一个加固过的前伊军军营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硝烟、柴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电台里不再是激烈的交战指令,而是各部队汇报巡逻情况、安全警戒以及与当地部落首领会晤的安排。
库塞·侯赛因和他的儿子穆斯塔法被秘密安置在城外一个绝对安全的安全屋内,由“刺刀”小队日夜守护。
“师长,这是刚解码的来自塔那那利佛的指令。”35旅参谋长拿着一份薄薄的加密电文走来,脸色凝重。
洪涛接过,快速浏览。
电文内容很简洁:鉴于萨达姆被捕后权力真空加剧,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命你部加强对库塞父子的保护,同时利用其影响力,暗中接触并安抚摩苏尔城、萨马拉城及尼尼微省地区的逊尼派部落长老,防止该地区彻底倒向新兴的抵抗组织或陷入无政府混乱。授权有限度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安保承诺,换取他们的合作与信息。切记,行动务必绝对隐秘,避免与联军正式机构及什叶派势力发生直接冲突。
“安抚逊尼派部落……”洪涛沉吟道。
萨达姆政权虽倒,但其赖以统治的逊尼派力量,尤其是中部“逊尼三角地带”的部落结构仍在。
他们此刻必然充满恐惧、怨恨和迷茫。谁能争取到他们的合作,谁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未来伊拉克的稳定与否。
美国人正在全力扶持什叶派势力,几乎必然会导致逊尼派的强烈反弹。
马岛,或者说李安然,则看到了另一条路径,通过库塞这个前政权象征人物,暗中整合逊尼派力量,为未来布局。
“库塞那边情况怎么样?”洪涛问。
“还算稳定。”参谋长回答,“经历了最初的惊恐,他现在似乎认命了,更多的是担心他儿子的未来。我们按照指示,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和尊重,他偶尔会问起外界的局势,特别是关于他父亲和乌代的消息。”
“告诉他萨达姆被捕了,但别提细节。他的合作与否,直接关系到穆斯塔法能否有一个安全的未来。”洪涛下令,“安排一下,我要亲自见几位有影响力的长老。”
“是。不过师长……最近城内的袭击事件明显增多,目标主要是联军巡逻队和我们设立的检查站。手法很专业,不像一般的散兵游勇。情报显示,可能有一些前共和国卫队军官和外国战斗人员渗入进来了。”参谋长提醒道。
“预料之中。”洪涛眼神锐利,“萨达姆倒了,但恨我们的人更多了。告诉各部,加强戒备,巡逻队加倍,尤其是夜间。我们的任务不是主动清剿,而是守住萨马拉,给库塞和长老们的会谈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只要他们不主动攻击我们的核心区域,暂时不要大规模交火。”
“明白。”
几天后,在萨马拉老城区一栋不起眼宅院里,一场秘密会晤正在进行。
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
洪涛换上了一身便装,按照本地习惯盘腿坐在地毯上。
他的对面,坐着三位最有威望的逊尼派部落长老。
他们穿着传统的阿拉伯长袍,头戴红格头巾,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深深的忧虑。
库塞·侯赛因则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面色苍白,沉默不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长老们,”洪涛通过翻译,语气平静,“萨达姆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他错误的选择,给伊拉克人民,包括在座的各位,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和如今的屈辱。”
长老们沉默着,眼神复杂,没有人反驳。
“美国人来了,带着他们的计划和他们的枪。他们倾向于巴格达和南方的那些人(指什叶派),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洪涛继续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以及你们代表的族群,在未来很可能被边缘化,甚至被清算。”
一位最年长的长老缓缓开口,“洪师长,你说的是事实。但你们呢?科威特人,还有你们背后的……”他谨慎地没有提及马岛,“你们想要什么?又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我们想要一个稳定的伊拉克,一个不至于再次成为地区火药桶的伊拉克。”洪涛坦诚道,“这符合我们所有人的利益。至于我们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的,是合作,是信息,是保证摩苏尔、萨马拉和尼尼微省不至于陷入彻底的混乱和血腥报复。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必要的人道物资,甚至……在未来合适的时机,为你们的族群争取应有的政治地位。”
“通过他吗?”另一位长老瞥了一眼库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库塞先生是伊拉克前领导层的成员,他了解这个国家,也认识到了过去的错误。”洪涛滴水不漏,“他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一个可能选项,但最终的选择权,在于伊拉克人民,也包括各位长老的智慧。我们只是提供一个不同于暴力和彻底排斥的另一种可能性……”
长老们极为谨慎,提出的更多的是疑虑和对安全的具体要求,而非明确的承诺。
但洪涛能感觉到,对方动摇了。
在强大的外部压力和不确定的未来面前,一条潜在的、能提供些许安全保障和未来希望的途径,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最终,双方达成了一些模糊的口头共识。
长老们将尽力约束部族内的年轻一代,不参与针对科威特35旅及联军固定设施的袭击,并提供关于外来极端分子流动的信息。
洪涛则承诺优先向这些部族控制的区域提供燃油、药品和食品,并在其受到其他武装派别威胁时提供有限的军事庇护。
会谈结束后,长老们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萨马拉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他们不会完全信任我们。”洪涛对身边的旅参谋长低语,“这只是第一步,一根脆弱的绳索。一旦美国人施加更大压力,或者有更极端的势力提供更多好处,他们随时可能倒戈。”
“至少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和平静。”旅参谋长道。
萨达姆被捕的消息如同投下了一颗震撼弹,在全球范围内引发轩然大波的同时,也在伊拉克内部激起了复杂的浪潮。
在巴格达和一些什叶派聚居区,人们走上街头,欢欣鼓舞,焚烧萨达姆的画像,庆祝暴君的倒台。
但在逊尼派主导的中北部地区,尤其是像摩苏尔和萨马拉这样的城市,气氛却截然不同。一种无声的愤怒、屈辱和恐惧在蔓延。
萨达姆虽残暴,但他毕竟是逊尼派,他的倒台被许多人视为整个族群的失败和屈辱。
联军,尤其是美国人的存在,以及他们明显偏向什叶派的政策,更是加剧了这种怨恨。
这种情绪,为新兴的抵抗组织和极端势力的滋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洪涛的指挥部接到了一份紧急情报。
情报来源于一位刚刚与洪涛会晤过的长老派来的秘密信使。
信使带来了一条简短却令人心惊的消息:一伙外来的、极其凶悍的武装分子已经潜入萨马拉,人数不详,装备精良,似乎由前共和国卫队特种部队军官带领,并可能有境外基地组织背景。
他们的目标疑似是针对科威特35旅的高级军官,或是……库塞·侯赛因。
“消息可靠吗?”洪涛立刻召集了情报官和“刺刀”小队队长剃刀。
“送信的人是长老的心腹,应该可靠。但他也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这伙人非常危险,不按常理出牌。”情报官回答。
“立刻转移库塞父子?”旅参谋长建议。
洪涛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现在转移风险更大,萨马拉到处都是眼睛。安全屋是我们精心挑选和加固的,相对更安全。‘刺刀’小队增加一倍人手,配备重武器。通知各部,提高至最高警戒等级,所有巡逻队加强火力配置,夜间实行宵禁。”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来了,那我们就在萨马拉,和他们过过招。看看是这些丧家之犬厉害,还是我们这些从科威特炼狱里爬出来的兵更硬。”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科威特第35旅的营地如同一个被惊醒的刺猬,瞬间绷紧了全身的尖刺。
坦克和装甲车启动了引擎,在关键路口形成了移动堡垒。狙击手占据了制高点,锐利的目光透过瞄准镜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步兵巡逻队的规模扩大,彼此之间的呼应距离缩短。
夜幕降临,萨马尔城陷入了异样的寂静。
往日的零星枪声消失了,只有风声和巡逻队车辆引擎的低吼。
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洪涛没有休息,他坐镇指挥部,电台里不时传来各部队报告正常的讯号。但他知道,越是平静,潜藏的危险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