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利用彭宠的弱点,就能够轻易地掌控他。而子密,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但子密却浑然不觉,他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以为自己已经踏上了通往权力和财富的道路。
斋戒第一日,彭宠在静思堂中闭目养神。子密守在门外,将他的传达给府中官吏:大王斋戒,诸公可暂回家中休息,有事再来。官吏们巴不得放假,一哄而散。
第二日,子密又传令:大王有令,府中所有奴才婢女,分男女关押,等候发落。彭宠的妻子虽有疑惑,但想着丈夫近日性情大变,便没多问,依令而行。
第三日深夜,万籁俱寂,子密带着两个心腹家奴,如同鬼魅一般,悄悄摸进静思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彭宠的脸上,他睡得正沉,被绳索捆住时,还以为是做梦。呜——他刚要喊,便被破布堵住嘴。子密面无表情,像在绑一头待宰的猪。他手法熟练,显然是练过的——邓晨派来的,教了他整整三日。
第四日,子密绑了彭宠的妻子,逼她交出府中财宝。彭妻大惊,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彭宠却在床上呜呜乱叫,示意她照做。去……去取府中财物,给诸位将军置办行装!彭宠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子密的魔掌。
两个家奴押着彭妻,搜刮了满满两大袋财宝。子密又让彭妻缝了两个布囊,将财宝和彭宠夫妻的首级分开装——这是邓晨的主意,说分开装,不易腐烂,便于辨认。
第五日夜,月黑风高,子密解开彭宠,逼他写手令:因紧急公务,特派子密等出城,不得阻拦。彭宠被刀架着脖子,身体颤抖着,笔在手中几乎握不住。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子密,我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子密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想起自己在府中的遭遇,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腾。大王待自己最好,待我们这些奴才,不过是条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子密手起刀落,鲜血喷溅。彭宠的首级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算来算去,怎么就算漏了一个家奴?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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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子密带着两个同伙,扛着两个布囊,手持彭宠手令,来到了城门前。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守城的士兵看到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然而,当他们看到彭宠的手令时,疑惑瞬间被敬畏所取代。子密三人顺利地骗开了城门,他们的脚步坚定而迅速,直奔汉军大营而去。
盖延见到首级,惊得说不出话。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本以为还要围城数月,才能攻克这座坚不可摧的城池,没想到彭宠竟死得如此窝囊。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对邓晨的智谋深感钦佩。
邓晨却平静如水,仿佛早有预料。他仔细检查首级,确认是彭宠本人后,才淡淡道:“传令,厚葬彭宠夫妻。其子彭午,既往不咎,可继任燕王,但需即刻入京觐见。”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决断。
盖延不解地问道:“军师,彭午若继任,恐生变数。”邓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要他生变数。彭午无能,守不住燕地。他若为王,旧部必乱。届时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名正言顺。”
果然,彭午继位不到十日,国师韩利便发动政变,斩其首级,献于汉军。燕地豪强们见势不妙,争相归降,北疆遂平。
消息传到洛阳,刘秀看着彭宠的首级,感慨万千:“彭宠助朕起兵,有旧恩。今死于家奴之手,朕心不忍。”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
他看向跪在下面的子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杀主求荣,虽有大功,但品行不端。朕封你为‘不义侯’,食邑三百户,以示惩戒。”子密叩首谢恩,心中却充满了得意。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封赏,却不知道自己成了千古笑柄。
在历史的长河中,子密的名字将永远被人唾弃,而邓晨的智谋却成为了一段佳话。他们的故事,将永远流传下去,警示着后人。
战后,盖延一脸凝重地看着邓晨,开口问道:“军师,彭宠之死,真是天意?”
邓晨缓缓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他摊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彭宠的罪行。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纸张,仿佛在触摸着一段沉重的历史。
“此人自恃功高,目中无人。朱浮数次进言,他不听反怒;陛下屡次召见,他托病不朝。”邓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这便是自视功高天下辽东猪也。”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若听夫人劝,不迷信术士;若对家奴宽仁,不视如猪狗;若能自省,不自大成狂,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盖延听着邓晨的话,不禁叹服道:“军师算无遗策,末将佩服。”
邓晨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蕴含着一种深深的智慧和洞察。他轻声说道:“不是算无遗策,而是算透了人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彭宠这蛋,缝太大了。”
他走到帐外,望着北方天际。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将士们的期望。
“告诉将士们,彭宠不是死于家奴之手,是死于自己的傲慢。以此为戒,日后谁若居功自傲,便是下一个彭宠。”他的声音在微风中飘荡,仿佛是对每一个将士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