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又好气又好笑,挥了挥手道:“去罢,瞧你那点儿出息,听到厨房有酱牛肉你就饿了是吧。”
顾十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秦鸢道:“那赶紧去厨房添一份牛肉面,煮得快,也顶饿。”
顾十八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顾侯爷道:“你不用管他,他自个会去厨房里寻摸吃的,有酱牛肉,他能吃十八个馒头。”
红叶“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顾侯爷看了她一眼,道:“这会儿又笑了,真像是三岁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这样的事,不来寻主子躲在哪里哭什么,我一向以为你是个大胆泼辣的,还担心十六日后和你在一处不晓得要被欺压成什么样儿,没想到最能立得住的却是翠茗。”
红叶叹气:“侯爷可别说这个了,奴婢和顾十六只怕是有缘无份了,侯爷也不用担心顾十六在奴婢这里受气了,自有人给他气受去,说不得顾十六甘之如饴,哪里还会想着奴婢呢。”
顾侯爷看了眼秦鸢,正对上秦鸢瞅过来的视线,明晃晃在责备他都是他搞出来的事。
顾侯爷立即道:“好了好了,莫说这些丧气话,顾十六和你是铁打的姻缘,谁也抢不去。”
红叶又哭了,“就是他来寻我,我也必不会理他了,他这是做的什么事,将我当成了什么,我再也不会原谅他。”
顾侯爷被整的头疼。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顾家人搞什么名堂,就莫名其妙地要给顾十六定下婚事了。
“荒唐,真是荒唐,”顾侯爷道:“这件事只怕连顾十六自个都不知道咧,你怎么能怪到他的身上?”
红叶泪珠子又扑簌簌往下掉,哽咽道:“侯爷不要再费心安慰奴婢了,他这几日都躲着奴婢,分明是有了别的心思,且今日红棉早早请假回了家,说是回家相看,他也一直都不在府里,还能是去做什么了?就算是起初一点不知情,那见到人了总知情了吧。他可真是个负情负义的好人啊。”
说着,还嗝了几声。
到了终了,鼻端突然爆了个大鼻涕泡。
狼狈至极。
红叶就又哭了。
顾侯爷:“……”
这可真是解释不清了,顾十六只好自求多福了。
好在外面有人来回,去顾十六家查探的侍从回来了。
顾侯爷喝了一声:“还不快些滚进来说话,还磨蹭什么?”
侍从便立即进了来,头也不敢抬。
“回禀侯爷,小的去了顾十六家,他老娘说今日就是和李家定亲的日子,早早就托人带了信让顾十六回去,但顾十六一直没回,他老娘已经自个定下了。”
“已经自个定下了?”
秦鸢惊问。
侍从垂首道:“是的,夫人,顾十六的老娘说先给顾十六定了亲事,接着就要给他的弟弟和妹妹成亲。不然就挡了弟妹的亲事,拖不起了。”
红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哭的肝肠寸断。
顾侯爷叹道:“这李家又是哪家?”
侍从声音很小地道:“他家说出来,侯爷可能不清楚,咱们府里姓李的有好多家,他家以前上过战场,后来退下来,去了老家守祖屋,后来又被调了回来,负责采买。”
顾侯爷的确不清楚,便道:“他家的女儿可是在府里伺候?”
侍从飞快地瞟了眼秦鸢,道:“就是在梧桐苑伺候夫人的红棉姑娘。”
顾侯爷道:“还真是红棉。”
声音之中已有了些冷意。
侍从垂着手,不敢再说话。
秦鸢道:“红棉昨晚便请了假,说要回去相看,看样子就是和顾家相看了。”
顾侯爷没好气地道:“难道红叶和顾十六的事她半点不知么?”
秦鸢道:“只怕还是知道的。谁让顾十六被侯爷调教的如此出彩,我这梧桐苑里不知道还有谁瞧上他了呢。”
红叶抽抽搭搭地道:“小姐别为了和侯爷怄气,这可怪不到侯爷身上,要怪只怪我没这个福气。”
秦鸢对顾侯爷道:“瞧瞧。我越发觉得顾十六配不上我的红叶了。侯爷调教出来的人,不怪侯爷怪谁呢?若是红叶做错了事,要怪也要先怪到我的头上。”
顾侯爷知道秦鸢这是在撒气,但也只有忍了,不然能如何呢?
是他说要瞒着顾十六不在府里的事,如今弄成这样……
顾侯爷便道:“是我的不是,夫人别生气了,这件事我总要给你和红叶一个交代。”
“最好如此。”
秦鸢对红叶道:“你也听到了,侯爷说话一言九鼎,这件事说给你一个交代就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别哭了,左右你要是不满意,我就收拾了顾十六。”
侍卫在旁边便是一个哆嗦。
红叶慢慢止住了哭声。
秦鸢又道:“你看这件事顾十六也不知情,也没回去和红棉相看,你也别太怪着他了,侯爷说近来给他安排了许多事,他也不是有意避着你。你也别太伤心了,侯爷说有法子就是有法子。”
“好,”红叶拭泪起身,给秦鸢和顾侯爷各施了一礼,道:“奴婢这就退下了。”
顾侯爷皱着眉头摆手道:“去罢。”
侍从站在一旁看着顾侯爷。
顾侯爷道:“你也退下去罢。”
侍从如释重负,赶忙退了下去,正碰上顾十八吃饱喝足出来,便道:“咱们夫人还真是厉害,我看侯爷都怕她的很呢,还从未见过侯爷这么痛快给人赔不是,还为的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顾十八撇嘴道:“你懂什么,咱们侯爷那不是怕夫人,是敬爱夫人,看重夫人。红叶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能和一般的丫鬟比吗?侯爷怎么也要看重几分。再则,这件事是顾十六的不对,侯爷也觉得没脸。”
侍从嘟囔道:“你怎么也这么说。”
顾十八道:“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说?你知道个什么,你不知道我整天都操碎了心,只盼着主子们恩恩爱爱。”
侍从摇摇头:“……有病……”
顾十八立即跳了起来,嚷道:“你听谁说的有病?”
被吓了一跳的侍从慌忙摆手道:“十八兄弟,我可真没说你有病,我只是……对……我只是陡然想起来了,我……我还有病没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