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老姑和老姑父要先回红山,他们还有工作。
一同走的还有表哥大象,他和表嫂也要回去上班。
表嫂这个人还行,至少这几天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羡慕嫉妒之类的,也许是根本没什么想法,或者差距有点大,反而没什么心思了。
大姑和二姑被李剑垚留下多住些日子,大姑他们都退休了,老太太在奉天,不用着急回去。
二姑和二姑父的假期时间还长,也不用着急回去。
老姑关于饭店的想法在问过奶奶之后,觉得能干,但还是得回去先安置一下,不急于一时。
大姐这边,李剑垚给她和姐夫做了详细的产业规划。
“首先是食品厂,要进行改造,咸菜的方子和熏鸡的方子都是咱的,这个才是核心。
回去之后明白的讲,大姐你要控股,要占至少60%以上的股份,要是70%最好,土地可以租,菜也可以和人预订,多少地产多少菜这么多年你心里是有数的。
产能的问题跟种植面积是有关系的,但销量的问题却不是有多少就能卖多少。
以往都是本地一小部分,奉天占多数。
你得想,如果增加产能,还有哪些地方是能够有销量的,咸菜的季节性因素太强,到了第二年的开春基本就没什么销路了。
另外,私有化之后,油、盐、虾这些都得自己负责,所有的人员都得给人开工资的,不能再按以前那种工分替代的方式来结算了。”
“那村里那些人能同意?”
“他们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土地都分了,没有一块地是属于食品厂的,地上的作物都是个人的,原料够不够不是村里人用脑袋想就能满足的了的。
另外,之前咱们可从来没说过方子免费贡献给村里一直用,都是约定过的,而且除了你,其他人也没有方子。
大锅饭的时代结束了,那个厂子不是村里所有人的了,最核心的土地资源没了。
我们只能选择换一种方式,给工作的人发工资也是一种方式,何况我们还给村里留了份子的,这部分钱最终还是要分给乡亲们的。
至于说谁不服气,那就有招想去,谁家的地里全种菜也满足不了原料需求,何况他们都没有方子,咸菜这么多年,突然要是变了口味,消费者也不会买单的。
至于品牌,那可以是村里的资产,但还是那个问题,品牌里自始至终不包含配方。
要不然他们凭什么拿份子?”
大姐总觉得这样搞,村里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而且也显得有点绝情。
但事实就是这样,以目前村里的人口数量,最难满足的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土地。
李剑垚也看出来了大姐的顾虑。
“你就这么说,最后谁要是不服,你就说也可以不在村里办了,去别的村也是一样,公社那边有舅爷,小河南是大姐夫的老家,别的哪个姑奶奶那边也不是没地方,在哪办都是办。
去别处除了本地招工,还不用给人家分股份。
方子是肯定要攥在手里的,谁要是想抢,就让兄弟们捶他们丫的。”
“这事儿不能缓缓?”
“缓不了啊,土地的问题没法解决,你就没有原材料。
分地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之前我还想着是不是能再等等,后来政策出了,复盘了一下,这事儿就得现在处理掉。
最多可以等到清明之前,到时候我会回去一趟,先和十大爷他们商量,不行就先不公布,等我回去再说。”
“那要是乡亲们同意这个方案呢?”
“那咱就给乡亲们带点别的好处来,我再给你几个方子,哪怕村里只占30%的份子,分得的钱也一样不会比之前少,甚至会更多,会越来越多。”
“你又有啥主意?”
“做辣椒酱!
村里的最大问题是土地面积不足,指望着种粮食,下辈子也富裕不起来。
种子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种子的单价基本固定,比粮食要贵,咱们得了好处,但是随着种子产量的退化,每年分得的钱是越来越少的。
去年结束了种子的种植,今年再分地,以后都是各家种各家的,家家户户基本上就得靠着地里的粮食糊口了,还得交公粮,剩不下多少。
要想富,还得有厂子,有产业才能过上好日子。
辣椒酱要和咸菜的业务分开,这个不用给村里份子,你可以把这个看成另外的业务。”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辣椒酱咱们没做过啊!”
“咸菜和熏鸡也没做过,不也做的好好的。
我跟你说,辣椒酱要是做好了,会比咸菜还挣钱,村里的地啊,种粮食没前途,改种辣椒,周期还短,不耽误秋冬菜的储备。
东山的大棚都好些年了,咱们的技术积累其实已经很深了,扣上些大棚,哪怕是冬天都能有新鲜菜,冬季的鲜菜价格也贵,论产值远比种地要强。
乡亲们要吃粮食,直接用钱买比在地里刨食要划算。”
李剑垚拿出几张手绘的稿纸,递给了大姐和姐夫。
“辣椒酱做成这种瓶装的,这玩意保质期长,配方我回头再给你。
一会儿去厨房我给你熬上一锅你就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回事了。
单这生意,弄好了几年之后全国都不一定有几个比大姐你有钱的。”
大姐对于多有钱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份子充满了分歧。
“方子是你的,想法也是你的,我就干点活,要是乡亲们不反对,份子都是你的。”
“别呀,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后的嫁妆,干好干坏都是你自己的事,当然你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我我肯定会帮你的。
我给二姐好多的嫁妆,但除了医院的股份,剩下的都是有固定价格的,就算将来升值也是得靠时间。
你这边我早就想好了,之所以没让你着急迁户口就是这个事,一个是让你能挣点钱,另外就是给乡亲们搞点挣钱的买卖。
咱们村里没啥工业能力,也没有太多的土地资源,如果不想着搞点买卖干,那么多的人口,将来一定穷的尿血。
咱这是算积德行善的事。
但要是他们真不领情,那也没必要跟他们死磕,大不了直接把厂子开到京城来,咱们一家人还能离的近点。”
大姐不再说什么了。
“姐夫,你听全乎了没?你得把关键的东西过滤出来,回头十大爷问的时候你跟他们讲就是了。
咱不是非要求着谁的,全村除了咱们姓李的,别人家过的什么样其实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是想着只占便宜,或者道德绑架什么的,不好使,我向来没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