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听着朱飞扬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抬眼看向朱飞扬,只见对方眼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他心里明白,今天要是敢多说一个“不”字,等待他的后果绝对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撞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上,毫无反抗之力。
无奈之下,他只好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
刚一出门,王国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叔叔王立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则带着几分委屈和焦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叔叔。
电话那头,王利威听完侄子的叙述,顿时怒不可遏,对着电话就是一顿臭骂:“朱飞扬的背景也是你能轻易触碰的吗?
啊?
把你派到下面去锻炼,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之前给你介绍过上官书记,你还真以为上官书记是仰仗我们的吗?
你最近最好给我低调点,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国听着叔叔的责骂,低着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叔叔,我知道错了……”
挂了电话,他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不知在寻思着什么,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
就在今天,朱飞扬在南岗区区政府的那场公开讲话,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散会之后,迅速激起层层涟漪,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整个南岗区,乃至元江市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纷纷听闻了此事。
大家都知道,市长朱飞扬亲自到南岗区组织工作,而且在会上言辞严厉,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上官雅芳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暗自思忖:“连我上官雅芳面对朱飞扬都得退避三舍,居然还有人敢去触碰他的霉头?”
出于好奇与谨慎,她立刻派人去了解幕后的详细情况。
一番打听后得知,原来是区长王国在会议前大放厥词,不巧被朱飞扬听到了,这才有了他在会上那番严厉的讲话。
上官雅芳轻轻摇头,不禁感慨:“王利威伟可是个多么精明的人啊,身为副省级领导,平日里与我走得很近,他还有意将自己的势力纳入我的阵营。
可瞧瞧他这个侄子,真是智商堪忧。”
想到这里,她暗自决定,王家这条线暂且往后放一放,毕竟不能因为他们而让自己充当炮灰。
她的心里清楚,朱飞扬这个人绝非善茬,实在不好对付。
前几天,上官雅芳的父亲特意给她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深意。
父亲在电话里说,他在一个酒店里偶然遇到了朱飞扬。
当时在场的,还有几家颇有威望的家主,这些家主可都是与父亲那一辈平起平坐,在圈子里极具话语权的人物。
然而,他们见到朱飞扬时,竟都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
从父亲的描述中,上官雅芳敏锐地察觉到,朱飞扬的身份背景绝不简单,绝不仅仅是朱家失散在外的孩子那么简单,其背后必定还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经过这番思索,上官雅芳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往后要尽量与朱飞扬搞好关系。
毕竟,在这错综复杂的官场中,多一个朋友总好过树立一个强敌。
她深知,与朱飞扬这样深不可测的人物交好,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助力。
天空之中一片晚霞,朱飞扬站在南岗区区政府大门口,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
他抬手弹掉灰烬,侧头对身旁的刘斌道:“项目进度按原定节点走,资金链那块我让人盯着,你这边重点盯质量,别出岔子。”
刘斌点头应下,路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几道疲惫的纹路——两人不过聊了二十分钟,却像把项目里盘根错节的关节都捋了一遍。
驱车返回原点市市政府时,晚风卷着梧桐叶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
办公楼前的石狮子,在这暮色里泛着冷光,朱飞扬刚踏上台阶,栾雨就从旋转门里快步迎出来,深色紧身西装一丝不苟,眼里带着几分急切:“飞扬,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朱飞扬停下脚步,指尖在公文包的搭扣上顿了顿,声音沉下来:“监管必须要到位,每个环节都得有签字留底,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
栾雨重重点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融进渐浓的夜色里。
玲珑会所的玻璃幕墙之上映着城市的霓虹,朱飞扬推开厚重的木门时,金属风铃叮当作响。
秦若水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骨瓷盘里摆着半块没吃完的牛排,酱汁在盘底晕开浅浅的褐色。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沾着点不易察觉的粉底痕迹——显然是刚结束拍摄,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见他进来,她立刻站起身,裙摆扫过椅腿发出轻响,眼里的倦意被笑意驱散了大半:“飞扬,正好,一起吃吧。”
侍者很快添了副银质餐具,刀叉碰撞的轻响里,众人聊着项目里的趣事。
秦若水切牛排时动作轻柔,刀刃划过肉质的肌理,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她抬头问朱飞扬要不要加黑胡椒,声音里带着点拍摄了一天的沙哑。
朱飞扬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抬手示意侍者再上一份蘑菇汤:“慢点吃,不急。”
晚上九点的航班准时起飞。
舷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打翻的星子,渐渐缩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朱飞扬靠在椅背上假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那是诸葛玲珑去年亲手绣的,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蔷薇。
抵达诸葛玲珑的别墅时,已是午夜十二点。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漫出来,在草坪上投下一块温柔的光斑。
诸葛玲珑穿着件丝质睡裙,赤着脚站在玄关,脚踝上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伸手接过他的公文包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像羽毛拂过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