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少奶奶和苏灿灿连忙一左一右,搀扶欧阳夫人。
丫鬟们眼疾手快,去扶住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突然发狂,挥舞两手,去打苏灿灿,甚至故意用长指甲抓挠,充满怨气,歇斯底里:“都怪你们!是你们见死不救!是你们害死我丈夫!你们害我守寡!”
“你们还他的命来!”
在场有这么多人,她偏偏只针对苏灿灿,不敢去对欧阳老爷吼,也不敢动大少奶奶一根手指头。
她还针对不在场的欧阳凯,大声抱怨:“三弟的锦衣卫不是很有能耐吗?三弟为什么见死不救?”
“连亲兄弟都救不了,哈哈哈,猪狗不如,猪狗不如……”
幸好有丫鬟们拦住发狂的二少奶奶,苏灿灿不至于被打伤,但脸色难看极了。
大少奶奶干脆果断,对丫鬟们吩咐:“还愣着干啥?二少奶奶得癔症了,快带她回住处去,请太医来诊治!”
一阵慌乱之后,二少奶奶被拉走了,疯狂的辱骂声也渐行渐远。
欧阳老爷气急攻心,引发一阵剧烈咳嗽,弯下腰,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
大少奶奶反应快,再次安排仆人去请太医来。
欧阳老爷语气沉重,说:“去把老三叫回来。”
欧阳凯也已经得到消息,但没急着回家,因为他亲自去给二哥欧阳剑收尸。
欧阳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伤痕累累。
欧阳凯不相信这个贪图享乐的二哥会自尽,于是把他带去见信任的仵作,请仵作帮忙验尸。
仵作验尸时,欧阳凯始终站在旁边,注视这一切,握着双拳,整个人状态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
仵作把欧阳剑的身体翻转过来,查看后背的伤痕,偶尔转头看欧阳凯一眼,眼神充满同情。
因为根据初步判断,仵作认为欧阳剑并非自尽,而是被谋害。
他暗忖:这位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恐怕很难接受这个结论,哎!
接下来,仵作对死者开膛破肚,进一步查验。
最终,他得出无愧于心的结论:“欧阳大人,令兄的真正死因是腹部遭殴打,内出血而死。”
“至于额头上的伤口,很可能是死后造成的。”
欧阳凯凝视死气沉沉的欧阳剑,冷冷地说:“他们为了编造二哥撞墙自尽的借口,连死人也不放过。”
拳头嘎吱嘎吱响。
仵作叹气,一边用针线缝合死者的肚皮,一边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欧阳凯突然转身离开,暂时没把欧阳剑带回家去。
他先赶回去请示欧阳老爷:“父亲,二哥被东厂打死,咱们是否为他讨个公道?”
欧阳老爷双眼变红,悲观地问:“向谁讨要公道?”
“老二贪污的事已成定局,东厂手握老二的把柄,巴不得跟咱们家硬碰硬,然后把脏水泼你身上。”
“这就像打仗,咱们要转攻为守。”
然而,欧阳凯内心不赞同。他行事作风不像欧阳老爷那样保守,而且不甘心让二哥白白惨死,他要让凶手付出代价,让凶手再也不敢挑欧阳家族的人下毒手。
欧阳老爷了解这个儿子,生怕他行事太激进,于是逼他发誓,让他不许轻举妄动。
欧阳凯暂时隐忍,不想害父亲担心,于是抬手发誓:“谨遵父亲教诲,谨慎行事。”
然而,他心里还有另一个誓言:二哥,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欧阳老爷突然转身背对着欧阳凯,不让儿子目睹自己流泪,嗓门沙哑,说:“把老二带回来,丧事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