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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看到眼前足以容纳一片星海的神殿,又看到那座比星辰还要巨大的神像,只觉两眼一黑。

不久前,对方问祂是不是想怎么折腾都行,他没有过多思考就答应了,只要对方不把神界炸了怎么都行。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折腾!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这地盘比神界本身都要大几百倍了!

见到祂来了,此僚甚至还一脸骄傲地看着他:

“如何?气派不?”

“……”

浊回过神,咬牙切齿道:

“你的神力到底有多少?!”

如此巨大的工程,祂曾经身为半步至高神的时候,花点力气尚能做到。

但对方只是一个神王境巅峰,连神皇都不是,这能对吗?

闻言,顾盛酩不在意地挥挥手,随后直接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古神的权柄。

嗡!

浩瀚的神力扩散,无数金丝交错,在无边星海中构建出一个巨大的天平。

神的规则,随之降临。

顾盛酩抬起手,在掌心凝聚一团庞大的灵气,放到了天平一端。

在神力的运作下,天平震颤,一端缓缓抬起,与另一端持平,而后一丝纯粹的神力落下,融入他体内。

见此,浊整个人懵逼了。

用灵力换神力,这tm是人能想出来的操作?

虽然这兑换比例十分可怜,但架不住顾盛酩拥有两仪核心体内灵海几乎无穷啊!

沉默许久后,浊释然的笑了。

也是,对方背负的使命太过沉重,若实力低微,如何看透世界的本质,从而回答那个问题呢?

很难想象,世界究竟付出了多少,才在无数失败的时间线中,找到这条唯一正确的时间线。

又是失败了多少次,尝试了多少个轮回,才让对方顺利走到这一步?

想到此,浊不禁有些感慨。

对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对方注定能走到那无数人穷其一生也走不到的故事的结局,同时,对方的人生亦是早已写完的剧本,结局已然注定。

对方走的每一步,无论如何,都会指向最好的结局。

如果一个人得知自己的人生是一场剧本,自己就像书中的人物一样,活在所谓的剧情里。

那么,他还会承认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浊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但祂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在故事的结局揭晓。

因为世界早已赋予了顾盛酩能够看破虚妄的眼睛,她从未想过掩埋「编织命运」的恶行。

同时,她也从来没有剥夺,顾盛酩选择的权利。

逍遥大道,便是她赐予对方的温柔——

两百六十年前,异世之魂降临在这片大陆,无边黑暗中,温柔又脆弱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她说:

“你终将抵达命运的终点,见证世界为你写下的,最好的结局。”

亡魂很诚实,说出心中所想: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逍遥自在的活着,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了。”

她温柔的笑了:

“是的,你将走上逍遥大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活着。”

“好耶!”

亡魂有些高兴,但很快,他又一脸严肃地问道:

“那我的人生,会有痛苦吗?”

“比如…亲人离别什么的……”

她依旧温柔,如同一位母亲:

“或许会有,又或许没有,你的人生早已注定,但别人的人生,却充满未知。”

“也就是说,我还是能改变一些事的,对吗?”异乡的亡魂眼前一亮,充满了兴奋。

世界垂眸望着他,语气轻柔:

“是的,你能改变的事…很多。”

“你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他们的人生,会因你的存在而更加精彩,又或戛然而止。”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呢?”

“那你将见证他们既定的结局,那个没有你的结局……”

“这样吗……”

异乡的亡魂陷入思考,半晌后,又纠结地看着那团温暖的光,问道:

“会不会有人,原本活得好好的,却因我的到来受伤,甚至是……死亡?”

世界安静片刻,轻声道: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孩子。”

“因为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上,是在他人的人生中留下足迹,还是默默见证这一切,都取决于你。”

“……”

异乡的亡魂沉默了,他既想帮那些结局不好的人改变结局,又怕给那些结局本来很好的人带来麻烦。

似乎看出他的纠结,世界愧疚道:

“抱歉,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注定充满了苦难与悲伤。”

“但不要害怕,不要踌躇不前……”

世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异乡的亡魂能感受到,对方快要消失了。

“没有人会责备你的选择,只希望…当你有做出选择的机会时,不要让自己后悔。”

“不要流泪,不要哭泣,不要自责,你要……勇敢地,走到故事的结局。”

“记住……世界是███”

“一切,皆随你心。”

自此,异乡的亡魂自星海降临,走上了世界为他编织的命运。

他一直都拥有选择的机会,而他也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结局如何,无论悲或喜。

这是他的人生,有血有肉的人生。

他很喜欢,也会一直走下去,直至抵达那个既定的结局。

“……”

看着璀璨星海中那肆意自在的青年,浊沉默了许久,释然地笑了。

结局早已注定,那又如何?

世界是真是假,谁tm在意啊?

他顾盛酩就是有血有肉地活在这个扯淡的世上,是祂混沌之神永远的同伴。

浊呼出一口浊气,准备离去。

这时,洛栖的传音自远方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不好了,地府来人了!”

“地府?”

顾盛酩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脸色瞬间凝重的浊。

后者看向他,问道:

“有什么想法?”

“出去看看吧,若是来打架的,恐怕就不会让洛栖有机会跑来通风报信了。”

“有道理。”

浊点点头,随后一步踏出,来到太初神界之外,顾盛酩和其他一众神灵紧随其后。

只见不远处的混沌中,站着一个佝偻老妪,正是顾盛酩曾经在黄泉客栈见过的摆渡人……孟婆。

后者的目光直接落到他身上,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语气中并无恶意:

“好久不见呐,顾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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