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9月30日,莫斯科上空。在和金发女郎度过一夜春宵之后,冯俊就找个地方释放了自己储物空间内的一台长虹穿梭机,然后向着北方飞去。
长虹穿梭机的驾驶舱内,冯俊的手指在泛着幽蓝光晕的控制面板上轻轻滑动。菱形飞行器的全息舷窗外,这座曾经让半个世界颤抖的“北方巨熊之巢”,此刻正浸泡在铁灰色的战争阴霾中。穿梭机如同游弋在深海中的透明水母,完美隐匿于雷达波与肉眼视线之外,只有驾驶舱内流动的数据瀑布证明它并非幻影。
下方,莫斯科的脉络正被暴力撕裂。因为司机派遣一支叛变到自己这边的军队袭扰了莫斯科郊区,从而使得总统和国家杜马议会的高管们很紧张。于是他们双方开始大规模的调集兵力,前往莫斯科来保护自己。
当然,这也造成了莫斯科市区内泾渭分明的事态。支持总统的军队和国家杜马议会的军队彼此对立,双方甚至是已经在市区内交火。
总统府(克里姆林宫)之外,地表已经被各种沙袋或者是岩体所堆满,地下掩体入口重兵把守,t-14“阿玛塔”坦克炮口指向特维尔大街。这些支持总统的武装力量戴着统一的臂章,国旗作为底板的双头鹰徽(总统卫队)。
国家杜马大厦则是被议会控制的军队做占据,他们在楼顶架设“铠甲-S1”弹炮系统,周边街道被反坦克菱形拒马封锁。这里的臂章则是杜马鹰徽(议会近卫军)。
包括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跑道被“龙牙”混凝土障碍分割,2S35“联盟-SV”自行火炮阵地扼守塔台。这里的士兵同样是支持总龙的人,佩戴双头鹰标志的臂章(空降兵第76师)。
整个莫斯科被分割成了三个区域,西北区是总统派控制区,这里在雍俄语广播循环播放“粉碎议会叛乱,扞卫宪法秩序!”
而东南区的国家杜马派控制区。这里同样子啊用高音喇叭嘶吼“清除窃国寡头,人民审判普金!”
交火缓冲区包括阿尔巴特街等街道,这里间歇性传来RpK轻机枪点射与RpG-7火箭弹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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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在这里使用了军用级别的全频段阻塞式干扰,民用信号彻底瘫痪。仅有少数军用频道还在进行碎片化通讯。国家杜马议会和总统都希望能够得到其他军区的支持,尤其是靠近莫斯科区域的几个军区的支持。
但是结果却让人很捉摸不透,莫斯科南方的南方军区没有任何回应,北方军区则是在和司机的叛军打得火热,根本腾不出手。至于中央军区的所有将军司令更是同时拒绝了总统和国家杜马的命令。而远东军区,已经被亚历山大给干的稀碎,根本指望不上。
不过冯俊还是通过截获的加密信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的E的北方舰队,还有隶属于其国内的战略火箭军部队,都表示了对这次内战的不满,甚至部署在远东中部的部分战略火箭军部队在要求总统和国家杜马双方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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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E的军队也已经对这个国家的现状产生不满了,一些拥兵自重的将军司令们已经开始停掉不听宣,甚至是脱离莫斯科的掌控了。
冯俊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很满意现在大E境内混乱的局面。其越是混乱,就越是对冯俊接下来的行动有利。
看向长虹穿梭机之外,冯俊的目光停留在了莫斯科的街道上。在他的控制下,完全隐身的长虹穿梭机降低高度,飞行在莫斯科街道的上空。
特维尔大街被沙袋工事和烧焦的公交车残骸截断。一辆涂着议会派“杜马之鹰”徽章的btR-82装甲车歪在路边,车体被RpG炸开狰狞裂口,焦黑的尸体半挂在舱门处。街角“古姆”百货商场的高档橱窗布满弹孔,破碎的玻璃下,一件染血的貂皮大衣挂在模特断臂上,在寒风中微微晃动。
红场不再是游客的圣地。列宁墓被沙袋垒成的机枪巢占据,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彩色洋葱顶下,议会派的狙击手正通过瞄准镜扫描克里姆林宫的红星。朱可夫元帅铜像的坐骑前蹄下,堆放着总统派士兵匆匆啃剩的罐头盒。
最讽刺的是莫斯科大剧院。这座曾上演《天鹅湖》的艺术殿堂,此刻正门悬挂巨幅标语:“艺术属于人民!打倒文化寡头普金!”。而侧门通道里,杜马派的士兵正将一箱箱伏特加和军用口粮搬进地下室——那里曾是芭蕾舞团的练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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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机继续飞行,开始沿着莫斯科河飞行,很快就来到了高尔基国家公园。
这座占地300公顷的“城市绿肺”,如今成了被战火遗忘的孤岛。入口处的“工人与集体农庄女庄员”雕塑下,总统派的机枪阵地早已撤走,只留下空弹药箱和用过的止血绷带。秋日的枫树与橡树依旧绚烂,金红的落叶铺满小径,却无人踏足。
公园中央的卫国战争纪念高台上,那座高达15米的青铜雕塑——“母亲在召唤”——依旧高举长剑指向天空。而雕塑基座下,两个身影凝固在萧瑟的秋风中,冯俊的目光被这两人吸引,不由得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
两个昔日联盟的幽灵,亦或者是角色扮演者,在这里矗立着,好似两座墓碑。
列宁扮演者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山羊胡修剪得一丝不苟,左手按在胸前,右手保持着演讲时向前挥动的经典姿态。但西装肘部已经磨损,假发下的真发鬓角斑白。
斯大林扮演者则是一身褪色的元帅制服,大檐帽压得很低,标志式的烟斗握在手中(却没有点燃)。他微微侧身,目光投向克里姆林宫的方向,嘴角那道冷硬的线条与铜像“母亲”悲怆的面容形成诡异的重叠。
他们脚下散落着道具:一叠印有“与列宁同志合影——500卢布”的塑封价目表,一顶被踩扁的红军帽,还有半瓶廉价伏特加。
一阵风吹过,卷起金黄的枫树叶拍打在斯大林扮演者的靴子上。他纹丝不动,只有烟斗的玉石烟嘴在阴郁天光下闪过微弱的光。列宁扮演者的西装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磨破的毛衣肘部——那或许是他妻子十年前织的。
高台下方,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叼着半截香肠跑过,警惕地望了他们一眼,又窜进树丛。远处阿尔巴特街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惊起一群乌鸦,如同泼洒在铅灰色天幕上的墨点。
冯俊的目光锁定,定格在那两个扮演者身上。列宁演员的指甲缝里有污垢,斯大林演员的元帅肩章掉了一颗星。他们的静止不是表演,更像是是某种绝望的仪式——仿佛只要维持这熟悉的姿态,那个他们扮演了一辈子的伟大时代就不会真正死去。
“红色帝国的幽灵……”冯俊低语,声音在舱室内带着回响,“还在为自己的葬礼站岗。”
他想起末世中那些在辐射尘里跳广场舞的老人,他们固执地播放着明帝国的国歌,仿佛音乐不停,世界就还没毁灭。历史总是相似的,只是莫斯科的挽歌,唱得比末世更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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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虹穿梭机悄然爬升。
舷窗外,一架涂着总统派徽章的米-28武装直升机正低空掠过高尔基公园,飞行员显然看到了高台上的两个身影。但直升机只是略一悬停,机炮塔转动半圈,又加速飞向克里姆林宫方向——两个扮演者甚至不值得浪费一发30mm炮弹。
冯俊最后看了一眼两个扮演者:列宁扮演者似乎眨了下眼,一滴雨水(或是别的什么)顺着他僵硬的颧骨滑落。斯大林扮演者依旧凝视着克里姆林宫的方向,烟斗在指间捏得更紧。
穿梭机冲破云层,将这座在历史与现实的夹缝中流血的巨城甩在下方。
驾驶舱内,全息星图亮起,航线直指乌拉尔山——那里,司机的新剧本正等待导演入场。而莫斯科的挽歌,不过是终章前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