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冷静下来她便道:“听说三叔在家中还有工作,如今已经耽误了许久,几人没中,明儿就赶紧回去,免得三婶担心也免得落了个两头空!”
“你!”简建筠丢了个大脸,又见侄女撵人,气的嘴硬道:“走就走,我也不屑与你们这些不敬尊长的人为伍!”
简芸浅只笑笑不与他打嘴仗,不过把原本打算给他的二百两盘缠改成了二十两。
春闱结束,后面还得边参加各种宴会以及等待授官呢,担心家里天天打仗,几个男丁也不敢留着三叔了。
听到妹妹开口,简连瑾转头就叫人去大车行问明儿有没有去通州府的车马。
第二天一早,拿着厨房给准备的干粮以及二十两盘缠,简建筠就被塞进了去往通州府的马车。
简连瑾松一口气,这三叔真是一言难尽,不知道他岳家是怎么受的了他的!
不过他还是说了简芸浅几句,“毕竟是长辈,你...罢了,三叔定然会写信与父亲告状,为免父亲偏信,为兄还是先写封信回去吧!”
清州府,简建锡才收到加急信说老太太和孙子找到了,后脚又来了一封儿子的告状信。
他拿着信回家与妻子道:“这三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江诗韵倒没什么感觉,也没有责怪儿女的意思。
早分家了,父母还在呢,孩子他三叔也算不得正经长辈。
且她还觉得女儿撵人撵的对,不然没准她的孩子没准还得受闲气呢!
不过这事儿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她只劝道:“他三叔许是落榜了心情不好呢,或许回去缓缓就好了。”
自然是不能好,那二十两简建筠到家的时候已经花了个精光,他还嫌侄子侄女小气,住这近万两的宅子却只愿意孝敬他这叔叔二十两!
越想越气,到家他就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信纸,都是和大哥告状贬低三个侄子侄女的。
本想着弟弟养九个孩子不容易,加上落榜继续科举也得花不少银子,家里靠着女儿如今收益倍涨,手头松快简建锡便想着多给弟弟一些资助。
银子还没寄出去呢,收到来信,简建锡气的把银票给抽了出来,写好的勉励信件也撕毁了,“什么人那,有这么诋毁侄子侄女的吗?”
他儿子女婿才高中,名声多重要不晓得吗?!
气煞我也!
“听说通州府那边来信了?”
这时江诗韵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气的青筋乍起的丈夫和满地的碎纸屑,她疑惑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简建锡把弟弟的信拿给妻子看,气呼呼道:“当年父亲分家我这长子可没占便宜,谁不说我这当大哥的仁义厚道,这些年咱们日子好过了也没少帮衬他们...
结果养了一群白眼狼出来!以后再不管了!”
江诗韵想叫丈夫别说气话,但看完信她也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缓了一会儿她才抹着眼泪道:“当年咱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你仕途顺利,家里才慢慢好了起来,才和我娘家那边拉开了差距。
我娘家那边兄弟也努力,但运道不大好,他们也放弃了走仕途这路......
这些年你帮衬小叔小姑我从没有二话,但凡你开口,家里再难我也咬牙从孩子身上节省出来资助他们。
反倒是我娘家那边,几次开口求助,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克扣孩子的支出都拒了。
他们知晓我为难再没有开口过...
但没想到你弟弟居然如此想我这大嫂,咱们近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他也能写信来编排我?”
简建锡马上心疼的搂着妻子,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好,我都知道的,现在咱们也好起来了,以后我们好好补偿岳家...
都是那些白眼狼不好,他们不懂得感恩,以后咱们再不搭理他们了!
也是我不好,竟然忽略了这些,让你左右为难这么多年!”
见丈夫就差赌咒发誓了,江诗韵噗呲一下笑了出声,“三弟那边就罢了,但二弟和小妹还是好的,若他们写信来,该帮的还是可以帮的。”
现下都讲究家族的力量,血脉亲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撇开那些糟心事,江诗韵又担忧起儿子儿媳,“连瑾的信我看懂了,是不是说他和书朗有机会留在京都,连瑀得外放?
孩子们中了是好事儿,但我看着儿媳妇好像不太高兴...
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们的。
夫君,你觉得把儿媳妇送去京都怎么样?”
简建锡摇头,“不妥,两个孩子现在还住在妹妹家里呢,那院子也不是多宽敞。
你闺女你还不了解,对两个嫂子也就面子情,她们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处不到一块儿去。
你把人送过去倒是全了儿媳妇的心意,但你替女儿想过没有?”
江诗韵嗔怪道:“你当我是个没脑子的母亲吗?这些我自然是想好了的。
没准等儿媳妇到京都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授官了,到时候是去是留都已经成了定局了,真打扰不了芸芸几天。
上段时间你不是已经盘过了吗,咱清州府下边并不缺人,儿子定然不会分这边来。
他们上任前安顿家眷的时间并不多,没准都不够一个来回的。
就让他们在京都团聚然后叫儿子带任上不好?
若连瑾能留在京都,定然是会分配官舍的,若他嫌弃拥挤简陋,咱们不是给他们兄弟准备了些银子吗?
买不起难不成还租不起?”
简建锡点头,“那为夫给他们写个信?
你让儿媳妇们收拾收拾,她们身边没个长辈又是双身子怕是顾不来几个小的。
几个小的就放家里我们给看着,等以后他们站稳了脚再回来接!”
江诗韵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邹氏和梁氏妯娌两个知道夫君高中,既高兴又惶恐。
这些年婆婆没往她们屋里塞人,她们的日子过的过其他小姐妹不知道舒心多少。
但如今丈夫高中,她们又有孕在身不能伺候左右,都不知道多少狐媚子蜂拥而来!
孕中本就容易多思,这下两人更焦虑了。
江诗韵也是看在眼里,同时也担心儿子无人管束做出荒唐事,所以才想着让儿媳妇过去团聚。
见劝服了丈夫,江诗韵马上就让儿媳妇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启程赶往京都去了。
同时一封加急信也送了过去。
简芸浅收到信的时候也挺无语的,她二嫂都七八个月身孕了吧?
就不担心一路颠簸早产生在路上?
大嫂月份小些,但也六个多月了啊!
两个孕妇,难搞哦!
想着简芸浅便瞪了两个哥哥一眼,“肯定是嫂嫂担心你们在外头乱来,不放心才挺着大肚子过来的!”
“冤枉!我们现在看到母蚊子都退避三舍了!”
兄弟两个确实在女色上很是节制,这主要还是归功于江诗韵的教育。
且现在他们知道自己与京都贵公子的差距,现在满满都是事业的胜负欲,哪里有时间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简芸浅一脸不信任的哼了一声,又瞪了一眼魏书朗。
魏书朗摸摸鼻子,“我是上门女婿,可不敢有那心思!”
是的,魏书朗一直把自己定义为上门女婿,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简家赋予的。
最重要是他对早逝的生父感观一般,对父族更是厌恶至极,根本没有想过延续这个姓氏的想法。
若不是担心被世俗不容,他甚至想把姓氏都给丢了。
简芸浅不知道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你莫不是提醒我该把大门的牌匾更换成魏府?!”
魏书朗赶紧否认,“不不不,现在的牌匾就很好。”
他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也随芸芸姓简!”
简芸浅无语了,“你休想偷懒吃软饭!”
魏书朗嘴角含笑点头:“我尽量。”
简连瑾、简连瑀:“???”这两口子搞啥?
几人已经提前知道自己的职位了,操作之下,简连瑾进了史部从从六品大史,魏书朗进了翰林院,因为成绩不太理想也只能从七品起步。
简连瑀是踩线过的只能外放,虽然可以操作让他去比较富饶的地方,但那些地方不好做出业绩,商量之后把他放到了琼州府下来的贫困县。
还有两年便到了官员考核的时间,只要他能在两年内做出成绩,傅家再京都帮忙操作,连升两级都是没有问题的。
简芸浅给他准备了不少种子还有改良土地的方子,傅家那边最近也在找人给他做培训,若两年他还一无所成,估计就是被放弃的命,得在那穷乡僻地苦苦挣扎。
其实简连瑀是不想带着妻儿去上任的,一个是最近翻阅书籍对那边做了初步的调查,了解那边的不仅穷人还刁蛮...
他想着先做出一些成绩,然后借着傅家的人脉升官调走再把妻儿接到身边。
但没想到,家里先一步替他做了选择。
收到家里来信之后,他拿出之前妹夫分他的小葫芦,忍痛留下了两个,捧着其他几个小葫芦去了傅家。
人来都来了,他总不能又把临盆的妻子给撵回老家去,不然那女人定然以为自己有了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