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棣失败了,建文能将大明经营的更好吗?
不知道。
任何专家学者教授,或者其它什么云云某某貌似有理有据的分析,全都是放屁。
那不重要。
不可否认,朱重八制定《大诰》时,一定是希望大明王朝万古永续的。
且不论朱棣的动机是什么,他抢到皇位后,一直在努力的,甚至过犹不及的\"维护祖制\"。
但即便是那样,为了弥补北征的巨大耗费,依旧破了海禁嘛。
那也不重要。
辩证唯物主义承认真理的客观性,同时也强调真理的相对性。
比如,牛顿的经典力学曾被视为“解释宇宙一切运动的真理”,但随着人类对微观世界和高速运动的探索,发现经典力学仅适用于“宏观低速”场景。
而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则补充了其局限性。
这并非否定牛顿力学的正确性,而是说明它是“特定条件下的真理”,而非“亘古不灭的终极真理”。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曲卓不能那么说。
因为,眼前这帮老爷子甭管粗犷的还是斯文,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或者说,没耐性过脑子的仔细听。
如果简单的打上对与错,或是赞同与否认的标签,还麻烦事儿了呢……
所以,曲卓才抛出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问题。
他这一问,直接把戴眼镜的老头儿给问住了。
或者说,戴眼镜的,大概率是肚子里有墨水的。遇事习惯性先过脑子,不会凭本能,或基于最淳朴的认知,就脱口而出的说答案。
眼镜老头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杨老头儿不耐烦的开口:“知道你刚考了个破博士,有话就痛快的说,别掉书袋。”
“我就是想说,再大的道理,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像杀人偿命,正行情况下,为了一点恩怨情仇就提刀杀人,是必须严惩的。
但是,如果是坏人闯进我家抢劫呢?我保卫我的家,搏斗中把他弄死了,不能让我杀人偿命吧?
再如果,我倒车时一个人从车后经过。我没看着他,他也没及时躲开,被压死了。您就把我毙了,是不是有点过啦?”
“……”几个老头儿都没吱声。
“还有欠债还钱。”曲卓继续说:“您诸位都是从最困苦的年月过来的,有人实在活不下去,逼得没招儿了才借的高利贷。
您诸位是法官,高利贷债主拿着能逼死人的高利贷合约,让您诸位给他做主,您诸位怎么处理?
还有冒名顶替的借款。
根本就不是正主借的,冒名顶替的人找不着,您诸位就判正主还钱吗?”
“净扯那些没用的。”尖脑壳老头儿不耐烦的嘟囔。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激烈
“您下棋,肯定是愿意悔棋那伙儿的。”曲卓看着是在跟老头儿较劲,实则是想把局面往偏里引。
老头儿劲头一上来,棋盘摆上,眼前这场面就岔过去了。
他想的挺美,尖脑壳老头儿也确实瞪起眼珠子了。但不等开口呢,就被戴眼镜的老头儿压了压手给拦住了。
“终究是与虎谋皮呀。”一位精神有点不济,一直没发声的老爷子叹气。
“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是19世纪英国佬的前首相说的。肯定不是亘古不破的道理,但也是对国际关系很好的总结……”
曲卓这番话,让几位老爷子脸上多多少少都浮现出些不满。
但不等呛声,就听曲卓不换气的补充:“我觉得,与虎谋皮也好,国际合作也罢,前提是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可以付出的边界在哪,预期的收获是什么,同时要防备什么。”
“你小子,倒是会讲便宜话。”杨老爷子不满的哼哼,也是在打断别人已经到了嘴边的不满。
“后辈不就是要踩着前辈的脚印前进嘛。或者说,前辈不就是后辈趟路的嘛。”
“哈~”一个老头儿不是好笑。
“我这代人,也是在为后辈趟路。”曲卓认真的补充。
“……”老头儿们陷入沉默。
戴眼镜的老头儿稍稍沉吟了一下,问曲卓:“你的意思,买技术买设备咱自己干,还是跟那帮资本家合作一起干,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呗?”
“差不多,就那意思。”曲卓点头。
“那你先具体分析分析,哪些咱自己干,那些跟外面合伙干。”坐c位的老头儿开口。
“嘶……我想到的有限哈,也不一定对。”曲卓先给自己叠甲。
“说,你小子有大功劳,说错了也没人挑你理。”杨老头儿开口,也是在帮某人叠甲。
“我觉得吧,首先,粮食、水电这些事关基础民生的东西,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死死的握在自己手里。”
“嗯。”坐c位的老头儿点头,显然十分认同。
其它几位老头儿也纷纷点头。
“还有您诸位刚才不满的那些,投了大钱的基础供应。”曲卓琢磨了一下,继续说:“虽然单拎出来一斤一瓶一罐赚不了多少钱,但市场潜力巨大,能够以量取胜的东西,哪怕多花点钱,咱也得握在自己手里。用那些原料造东西的行业,是可以合作的。
借助外面的资金和技术快速发展起来,也借助他们渠道和经验,快速让商品流通和销售起来。
他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还则罢了。如果他们起鬼心思,咱就从原料上掐死他们。
我们有廉价的原料,又在合作中掌握了技术,可以随时另起炉灶单干。他们失去了廉价原料,要么不干,要么从别处买高价原料。
两相宜比较,造出来的东西就没了竞争力……”
“釜底抽薪。”胡子头发全白了的老头儿捅了句词儿。
“大概就那意思,也是最理想的情况。具体实践起来,肯定不像说起来这么简单。
就像您诸位早年间打仗,制定个战略很容易,但真正关键的是,能不能得到有力的执行。
别这边正攻县城呢,后边把敌人的援兵漏过来啦,那不扯淡呢嘛……”
曲卓正搁那东拉西扯,既表达想法又努力找补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被杨老爷子命令搁东厢房里待着的孙姨,紧赶紧的出来去开门。
很快,刘老头儿和老黎同志溜溜达达的进院。
不急不缓的,老黎同志还停下来,鼓捣了下西房窗框上“打补丁”的木条。
杨老头儿眼神不济,但知道寻常人,保姆不可能轻易放进来。问曲卓:“哪个?”
“刘爷爷和黎校长。”曲卓赶忙回话。
“黎校长?”
“老黎。”一个眼神儿还算好使的老头儿开口。
“哼~”杨老头儿冷哼,瞅了曲卓一眼,不满的念叨:“一个老特务,一个胡子头儿,狗鼻子倒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