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蕴含着玄妙的法门。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通道中穿梭,仿佛缩地成寸,几步之间,便已穿越了那漫长的通道,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来到了大雷音寺那宏伟却破败的殿门前。
他站定身形,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那端坐于莲台之上的灰衣之主身上。
灰衣之主散发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诡异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江辰的眼神却如同古井无波,深邃得如同蕴含着万古星空,又仿佛空无一物,无法倒映出任何东西。
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灰衣之主的“视线”充满了惊疑、愤怒,以及一丝连它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缩。
江辰的存在,让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并非来自于江辰的实力,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场。
“滚下来。”江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如同雷霆万钧,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没有法力波动涌现,没有天地法则响应他的话语而显现异象。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爆发,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着灰衣之主席卷而去。
这股力量并非来自于江辰的法力,而是他的意志所化。
言出即法随!
灰衣之主满脸惊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它耗费了无数心血,甚至不惜牺牲部分本源,才好不容易将自己那诡异的本源与身下的佛祖莲台以及整个灵山地脉强行融合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绝对力量突然降临,如同一把无情的巨斧,硬生生地将它的本源从这紧密的融合中“剥离”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它的血肉灵魂被用最粗暴的方式从生长在一起的大树上硬生生地撕扯下来一般!
那是一种源自存在根基的剧烈动荡,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
灰衣之主发出一声凄厉扭曲的尖啸,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随着这声尖叫,它那不断变化的灰色形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从莲台上狠狠地扯下,如同一颗被狂风骤雨摧残的落叶,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灰衣之主在地上翻滚着,试图重新凝聚起自己的力量,但它却惊恐地发现,与灵山的联系已经被彻底斩断,就如同它失去了生命的源泉,变成了一株无根的浮萍,只能在风中飘摇。
而与此同时,那座原本被灰衣之主污染的佛祖莲台,在失去了污染源的瞬间,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般,突然迸发出纯净而璀璨的七彩佛光!
这佛光如同破晓的曙光,刺破了无尽的黑暗,以雷霆万钧之势照亮了整个空间。
那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金日,高悬于天际,将一切都笼罩在它的光辉之下。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灰衣之主原本就显得渺小的身影,此刻更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显得无比的无助。
这光芒柔和而温暖,却蕴含着无量的慈悲与智慧之意。
它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每一个角落,瞬间驱散了殿内残留的灰暗与冰冷,将整个大雄宝殿映照得如同昔日的极乐胜境一般。
那原本蒙尘的莲台,此刻也变得晶莹剔透,宛如由最完美的琉璃宝玉雕琢而成,再无一丝一毫的污秽。
“不可能!吾乃诡异之源,无形无质,万法不沾!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灰衣之主惊恐地尖叫着,它的声音在这佛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它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重新凝聚自己的形体,但那佛光却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它的咽喉,让它难以动弹。
灰衣之主的存在本质特殊,它既非实体,亦非虚幻,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诡异存在。
常规的道法神通、法则攻击对它来说都如同隔靴搔痒,很难对其造成本质上的伤害。
这是它一直以来最为依仗的地方,那佛光仿佛是它的天敌一般,此刻却轻易地突破了它的防御,让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它的内心被恐惧所笼罩,无法再保持平静。面对灰衣之主的佛光,它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模糊的轮廓也在这颤抖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随着颤抖的加剧,它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一道道黑色的气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它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这些黑色气息相互交织,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旋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席卷着整个大殿。
这股看似强大无比的黑色旋风,在接触到佛光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烈日一般,迅速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佛光的力量似乎是这黑色旋风的克星,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抵挡住佛光的侵蚀。
“寂灭思潮!万物归虚!”它发出了一声撕裂灵魂般的尖啸,这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这声尖啸,它的整个形体猛地彻底炸开,不再是简单的膨胀,而是化作了一片汹涌澎湃的“思潮”!
这片“思潮”如同一片灰色的海洋,波涛汹涌,其中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和毁灭力量。
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着,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吞噬,无论是大殿的墙壁还是地面,都在这“思潮”的冲击下化为乌有。
这思潮并非普通的能量或者物质,它是一种超越了常规概念的力量显化。
这种力量蕴含着对所有生命、秩序、认知以及存在的绝对否定和污染,其恐怖程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这思潮如同灰色的海啸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瞬间便将整个大雷音寺笼罩其中。
它的威力极其巨大,所过之处,空间本身都似乎在“褪色”,变得毫无生气,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