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同当众求情,可耶律白亭却颇为为难,毕竟自己的三名下属被废,只凭当日的一药之恩就想要他就此罢手,做出如此决断,恐怕日后难以服众啊。
可萧同毕竟对他有恩,他仔细斟酌了片刻,面色一沉,转头问道:“你们三人今日不在禁苑值守,为何来到人家府门前闹事?”
那断了腕的一脸委屈,说道:“大哥,这大冷天的,谁不想在自家屋里暖和着,这真不是我们想来的,是奉了少主的令啊,少主要我们在驸马府前驻守。其实我们也不想来!”
“少主?华星宰?”耶律白亭头都大了,本想着若是他们三人刻意找事,并不占理,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算还了当日的一药之恩。可既是少主下的令,那这三人也就名正言顺了,自己也无任何可以指摘的。
他只好拱手道:“同伯,您的恩情,我耶律白亭没齿难忘,可今日之事,绝非我个人恩怨,您也看到了,这三位伤的极重,日后必然落下残疾,我若不闻不问,还有何颜面统领百兽卫?”
同伯长叹一声,说道:“真当如此了?”
“还请同伯见谅。”不过耶律白亭多少也要给同伯一些面子,冲孙延召说道,“你的剑法或许不俗,不过我已是白虹榜上排名乙等上,我也不欺你年轻,十招,只要你能挨过十招,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领着人就走。”
“你我无冤无仇,又是同伯的旧识,如非要打上一架才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来吧。”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孙延召也不知对手的底细,只能默默地集中精神。
耶律白亭知这年轻人有些本事,可听到自己是白虹榜的乙等上,为何丝毫不惧,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不成?
他心中也多少有些犯嘀咕,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轻呵一声,跨步上前,双拳击出,一记双龙出海直击孙延召的面门和小腹。
可孙延召自领悟了料敌先机之境后,对对手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那耶律白亭不动则已,才刚起了念头,身体的肌肉只微微变化,就被孙延召抓住了破绽。
这对拳头刚要打在他的身上,只见孙延召身形晃动,脚下一蹬地刚好侧身躲过,同时手中短剑顺势点向了耶律白亭的肋部。
耶律白亭虽有试探之意,双拳并未完全发力,可全身合力正是旧力枯竭,新力未生之际。想要回手荡开短剑已无可能,双腿更是站的结实。
“这!”耶律白亭惊呼一声,也只能身子一倾摔倒在地,然后又在地上翻滚后起身,虽并未受伤,可也狼狈至极,出了个大丑。
他心中暗想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一招一式竟松弛有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等剑术绝非无名之辈。
华府的门子见状纷纷叫好:“真厉害啊,什么白虹榜乙等下,连一招都受不住。”
那群百兽卫也是瞠目结舌,自家将军什么实力,他们心中再清楚不过,可为何连个年轻人都拿不下。
孙延召本可乘胜追击,可他怕对手会有什么反败为胜的绝活儿。宁可稳扎稳打,也绝不会贸然出击。
墨羽剑诀本来讲究的就是后发制人,见招拆招。与庆家的易水剑诀正好是相反的路子。
那耶律白亭与人交手的经验极为丰富,一招失势,马上就调整了对敌思路。
不过他只以为是自己这一拳出的太慢,这才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索性降低了拳威,加快出拳的速度。
可他却不知,他还没强到地府府主“坤”的那个级别,任他出拳再快,也快不过他自己的心中所想,哪怕肌肉筋骨,只做出一点的改变,就已经被孙延召所看透。
一连几招,这耶律白亭好似喝醉酒的壮汉被孙延召的短剑逼的东倒西歪。
耶律白亭更是觉得自身好像身处一个巨大的鸟笼之中,无论如何振翅也会被笼子所束缚。最终只能回归原点。
“嗖”的一剑刺来,耶律白亭躲闪不及,剑尖直把他右耳的金圆环给斩断了。田狗子见状,领头欢呼着:“好!……好强啊!”
见了血!那群百兽卫连大气都不敢喘,谁也不知今日到底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这年轻人竟强的令人发指,恐怕在场之人都无一合之力。
耶律白亭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手捂着流血的耳朵,大口的喘着粗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孙延召虽不怕百兽卫,却也厌烦他们日后再来找麻烦,说道:“在下庆杰,出自齐州庆氏,庆齐山正是我的祖父。”
“庆齐山!”耶律白亭惊呼道,“可是那位‘三尺青锋啸九州’的庆家家主庆齐山?”
孙延召微微点头,心说这便宜爷爷的名号真是屡试不爽,就是好用。他问道:“怎么?七招已过,你已输了,还要起来再打吗?”
这庆齐山乃是当世第一人,他的名号天南地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耶律白亭咽了口唾沫,这几招下来,自己像个孩童一般被人家玩弄的无任何还手之地,还有何脸面再打下去。
可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认输,也多少有些难看。
正当他犹豫之际,人群外有人说道:“庆杰,剑下留情啊!”只见一黑脸汉子从人群外走来。百兽卫见此人纷纷行礼。
那耶律白亭见到来人,大喊道:“表兄救我!”
孙延召也打招呼道:“玄哥。”
“打什么打,都是自己人,”耶律玄拉起耶律白亭来,说道:“白亭,今日就算了,快起来吧,这庆杰曾与地府府主坤交过手,还小胜了半招,你又如何能赢他!”
“地府府主?可当真?”耶律白亭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乃我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孙延召生怕耶律玄捧杀他,赶紧说道:“当日不过是侥幸罢了,府主他也未使出全力,让着我的。”
可即便这么说,耶律白亭看孙延召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了不少,那坤已是甲等上,即便有所相让,也是了不得的成就。自己还有什么抹不开脸面的,一拱手道:“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