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疏远,而是用很平淡很正常的语气说道:“我那位朋友也姓左,在当阳市任市委书记,不过我没有问过他这个左姓的来源。”
左益弘的脸色突然变白,又突然变红,然后变来变去,就像是在表演变脸一样。
最后半是羞恼半是无语地说道:“杨书记,别开玩笑了,那是我堂叔,你们怎么可能是朋友呢?”
主要还是杨辰的那个朋友迷惑了他,他以为杨辰的朋友,肯定跟杨辰的年龄差不多呢,而且左一民是当阳的市委书记,杨辰称呼他的话,要不称领导,要不就是称职务,你直接来一个朋友。
谁能想到你说的这个朋友是另一个地市的市委书记。
他也不相信杨辰会和左一民是朋友,两个人可能认识,但他这位堂叔基本上一直在省里工作,没有去过清沅市,然后就去了当阳市,怎么可能跟杨辰是朋友呢。
杨辰却是很自然地说道:“我们两个是忘年交,认识了大概十来年了吧,一直关系挺好的,不过我真不知道你是他侄儿。”
忘年交什么的,只是对外的一种掩饰,反正杨辰说是忘年交,左一民肯定承认,不然的话他咋解决跟杨辰的关系呢?
忘年交?左益弘还是不太相信,那个堂叔跟自己都不是太亲,怎么可能跟你是忘年交了,你们有什么可交的。
他一点都不相信,于是就拿出手机来问道:“那我真打电话问了?”
说真的,别说综合调研组其它人了,就是赵合敏都觉得杨辰做的不妥,你非占人家个便宜干什么,就算你真认识左一民书记,也关系不错,但也不可能达到朋友这个级别。
而且就算你们真是忘年交,你跟左一民好的跟哥们一样,那有什么用?准备当人家左益弘的叔叔,岂不是让人家多尴尬。
关键是对咱们的事业没用。
杨辰却是很不耐地说道:“打呀,我还能骗你不成。”
其实是杨辰想起来,沙嫣红说过,当初她刚到省委宣传部的时候,这位姓左的好像对她动过心思,虽然没明着来,但眼神让人不舒服。
杨辰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借这个姓氏跟他开开玩笑了,反正左一民应该会配合自己的。
虽然杨辰的态度很确定,但那种轻佻更让左益弘不喜,再加上他仍然还不相信杨辰跟左一民会是朋友。
因为左家虽然人少,但在昌州也算是根基深厚,特别是左一民,年轻时也算是心高气傲,等闲人进不到他眼里。
昌州原本的时候,是分为两部分,大江北边是昌北行署专区,南边就是昌南行署专区。
而左一民的父亲,曾经担任过昌北行署专区副专员的职务,换到现在,就是昌州省的副省长,但至少也是个常委级别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初创伊始,所有人都是带着饱满的热情和激情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最终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不然的话左一民的职务,绝对不是现在这个。
他怎么会跟杨辰结交,于是左益弘直接拨通了左一民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阵,然后才接通,左一民直接在电话里面问道:“益弘呀,有什么事吗?”
左益弘没有直接就问,说我这有个小年轻,上来就是狂口大张,说跟你是忘年交,是不是真的。
他也三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肯定不会这样,而是从头先说:“叔叔,是这样的,我们省委宣传部成立了一个综合调研组,要下去调研县域经济的发展,领导让我带队,担任组长。”
左一民很爽朗地说道:“是要来我们当阳吗?调研那个县,我肯定让他们好好配合你。”
左益弘赶紧回答道:“不是,我们的第一站是清沅市的定山县,在跟定山县的杨辰书记交流的时候,杨辰书记说跟您认识,而且关系还特别好,我感觉挺奇怪的,没听您说过。”
“哦!”左一民拉了个长音:“对,我们很早就认识了,确实关系非常好,他那个时候还是个乡党委书记呢,我因为工作去他们那边,认识了之后,感觉特别投缘,对脾气,就一直来往的比较密切。”
“既然都是自已人,你也不用跟他客气,让他好好配合你,反正这也是给他宣传的,我一会也跟他打电话交待一声。”
左一民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这个侄子眼高于顶,不怎么看得上杨辰,所以人家拿自己来压他。
他倒不是想坑自己侄子,虽然不是太亲,但也毕竟自家小辈,他肯定不能让他得罪杨辰,所以他爽快地承认了这个关系,然后让左益弘好好给杨辰宣传。
等一会呢,他再跟杨辰说说,都不是外人,不要计较那么多。
听了左一民的话,左益弘尴尬之余,也是极为无奈。
从内心来说,他是不相信左一民的话的。
那个时候,好象自己的叔叔就是省委统战部副部长了吧,他一个乡党委书记,用得着你去折节下交,还又是投缘,又是对脾气的,我就怎么都不相信呢?
但是他瞬间想到了杨辰背后的沙嫣红,然后又想到了沙嫣红背后的省委组织部长,顿时有些明白了。
自己的叔叔虽然说的好听,但应该是想巴结人家吧,只是用了投缘当借口,毕竟他那个时候,已经是正厅了,去巴结一个正科级干部,确实需要一定的勇气。
所以说,那个时候的杨辰,身份已经不一般了,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跟沙嫣红结婚,更不可能有一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姨,自己的叔叔为什么要巴结他?结果不言而喻,他的背景一定非常强大。
一切都想通想明白之后,做出什么选择就不意外了,不过左益弘还是要点脸面的,没敢对着杨辰来一句:“叔叔。”
而是热情地握着杨辰的手说道:“杨书记,怪不得我一见你,就感觉跟你投缘,对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