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这个。\"一名眼尖的轻骑忽然停步,火把凑近左侧石壁。那里嵌着块半人高的黑曜石,表面刻着螺旋状纹路,纹路凹槽中似乎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痕迹。阿羽伸手触碰, 冰凉刺骨,指尖刚触及纹路,整面石壁突然传来低沉的震动,火把光芒骤然变暗,映出通道尽头缓缓升起的石台轮廓
石台上似乎放置着什么器物,轮廓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强烈的吸引力。轻骑们下意识握紧武器,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都带着回音。阿羽示意众人噤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遗迹深处,分明藏着某种远超想象的存在,正随着他们的深入,缓缓睁开沉睡的眼。
石台上的阴影忽然泛起涟漪,似有活物在其中蜷动。轻骑们喉头滚动,握紧的刀柄沁出冷汗——那吸引力并非金银珠玉的俗艳,倒像寒潭深渊在无声召唤,混着陈年血腥与腐朽草木的气息,顺着鼻腔钻入骨髓。
最前的玄甲骑士忽然闷哼,头盔下的瞳孔竟泛起与阴影同源的暗紫色。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扭曲的雾缕。石台中央的轮廓愈发清晰,像是尊半埋在石中的青铜鼎,却又生着不符合常理的弧度,鼎耳处似乎盘绕着数条首尾相衔的蛇,鳞片在极淡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磷光。
\"不对劲。\"有人低声嘶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被水底淤泥裹住,传到耳中只剩含混的嗡鸣。那器物的吸引力陡然增强,骑士们的甲胄开始微微震颤,腰间佩剑自发出鞘半寸,剑刃反射的光芒竟在地面拼出残缺的符文。阴影中伸出无数细长的触手,实则是垂落的藤蔓,却在接触月光的刹那化作灰黑色的骨节,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阿羽心中一紧,他意识到情况已远超控制。那青铜鼎上的蛇仿佛活了过来,扭动着身躯嘶嘶作响,雾气从鼎中升腾而起,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后退!”阿羽大喝一声,可声音却被那诡异的力量压制,轻骑们脚步踉跄,难以听从指挥。就在这时,一名轻骑被藤蔓骨节缠住脚踝,瞬间被拖入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声惨烈的呼喊。
阿羽运转体内灵力,试图驱散这股邪异的力量。他手中长剑出鞘,剑光闪烁,斩向那些不断蔓延的藤蔓骨节。然而,每一次斩击都如同石沉大海,藤蔓骨节很快又重新生长。
石台上的青铜鼎光芒大盛,一道紫色的光线射向天空,仿佛在召唤着什么。阿羽隐隐感觉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降临,而他们,很可能成为这场危机的牺牲品。就在他思索对策时,地面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石手从地下伸出,向着他们抓来......
阿羽反应迅速,侧身一闪,躲过了石手的抓握。可那石手仿佛有灵性一般,立刻调整方向,再次向他抓来。其他轻骑们也纷纷躲避,一时间通道内混乱不堪。
石手的力量极大,所到之处,地面被抓出一道道深痕,青石板纷纷碎裂。阿羽深知不能这样被动挨打,他凝聚灵力于剑身,朝着石手的手腕处狠狠斩去。剑刃与石手碰撞,溅起火花,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就在阿羽有些焦急时,石台上的青铜鼎光芒更盛,紫色光线中隐隐有身影浮现。一个古老而阴森的声音响起:“闯入者,皆为祭品!”那些藤蔓骨节蔓延得更快了,将轻骑们层层缠绕。
阿羽咬了咬牙,他决定放手一搏。他闭上眼睛,感知周围的灵力波动,试图找到这诡异力量的源头。突然,他察觉到青铜鼎内部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脉络,或许那就是关键所在。阿羽深吸一口气,朝着青铜鼎冲去……
就在他即将接近青铜鼎时,一道紫色屏障突然出现,将他弹了回去。阿羽摔倒在地,口中溢出一丝鲜血。那古老的声音嘲讽道:“就凭你也想破坏我?”阿羽擦去嘴角的血,眼神愈发坚定。他再次凝聚灵力,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形成一层护盾。他顶着护盾,再次冲向青铜鼎。
这次,紫色屏障虽有所阻挡,但阿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是冲破了屏障。他来到青铜鼎前,伸手触摸那灵力脉络。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撑爆。阿羽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这股力量,试图找到破解之法。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发现这灵力脉络的运转竟与自己所学的一门古老功法有相似之处。
阿羽他按照功法的运转方式,引导着这股力量反向冲击。青铜鼎剧烈摇晃起来,紫色光线开始闪烁不定,那些藤蔓骨节也渐渐停止了蔓延,石手也缓缓缩回了地下。那古老的声音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已无法阻止阿羽。
随着青铜鼎的摇晃愈发剧烈,“轰”的一声巨响,鼎身竟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从中喷出一股浓烈的紫黑色烟雾。烟雾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挣扎着浮现,正是那古老声音的主人——一位被困在鼎中的上古邪修。他怒目圆睁,冲着阿羽吼道:“小子,你坏我大事,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邪修双手一挥,无数黑色符文从他掌心飞出,朝着阿羽射来。
阿羽迅速挥舞长剑,金色光芒在剑身上流转,将符文纷纷挡下。符文炸裂,震得通道内尘土飞扬。阿羽趁着邪修攻击的间隙,运转灵力,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就在这时,一直被困在藤蔓中的轻骑们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力量,挣脱束缚,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邪修冲去。邪修没想到这些凡人竟能反抗,一时乱了阵脚。
阿羽瞅准时机,大喝一声,将全部灵力汇聚于剑尖,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向邪修。邪修躲避不及,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形渐渐消散。随着邪修的消失,青铜鼎光芒黯淡,整个遗迹也恢复了平静。阿羽和轻骑们相视一笑,他们成功度过了这场危机。
凄厉的惨叫。邪修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金光余势不减,在石壁上炸开一个丈许宽的深坑,碎石与烟尘弥漫开来。阿羽脸色苍白如纸,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剧烈地喘息着,目光紧紧盯着烟尘中的身影。
烟尘渐散,邪修挣扎着从碎石堆中爬出,衣衫褴褛,胸口一道焦黑的伤口深可见骨,周身黑气黯淡了许多。他怨毒地盯着阿羽,声音嘶哑如破旧风箱:“你...你这是什么剑法?”话音未落,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借着血雾掩护,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遁去。
阿羽心中焦急万分,他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将其拦下。然而,当他试图迈步追赶时,却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全身,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在瞬间几乎消耗殆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羽措手不及,他的额头冷汗涔涔,身体也因为失去灵力的支撑而摇摇欲坠。
尽管如此,阿羽仍然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冲去。但仅仅迈出几步,他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阿羽踉跄着,努力想要保持平衡,但最终还是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单膝跪地。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紧接着,阿羽感到喉咙一阵发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猩红。
他的身体因为这股冲击力而剧烈颤抖着,手中的长剑也险些脱手而出。阿羽连忙用剑身拄地,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完全瘫倒在地。
虎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朵深色的花。阿羽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方才那记横扫的力道远超他的预料,对方持斧的身影还立在三步外,黑甲上的划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斧刃上沾着的碎木渣簌簌落下——是他方才情急之下用剑格挡时,震碎的廊柱木片。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颤抖的剑身望向对手。那人面罩下的双眼像淬了冰的寒星,正一瞬不瞬地锁定着他。“还能站着?”沙哑的声音混着夜风刮过耳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阿羽没有应声,只是将剑柄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身后那扇紧闭的木门后,是他必须护住的人。
夜风卷着远处的厮杀声飘来,隐约还能听见兵刃碰撞的脆响。阿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剑刃在他掌心微微转动,带起一串细碎的火星。对手似乎失去了耐心,黑斧再次扬起,风声比刚才更急。阿羽瞳孔微缩,猛地将重心下沉,剑身擦着地面划出半道弧光。这一次,他没有再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