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能量被那深蓝坚冰散发的极致寒气死死镇压、凝固!
毁灭的咆哮,戛然而止!
整个地宫,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碎石落地的噼啪声和能量对撞后的余波嗡鸣。
“不——” 老魔头发出一声绝望、怨毒到极致的嘶吼!
他苦心孤诣、谋划多年的“焚城”计划,竟在最后关头,被这两个他视为蝼蚁的男女联手破坏!
本源重创加上计划失败的反噬,让他彻底疯狂!
“本座要你们陪葬!!!”
他猛地张开双臂,周身残存的魔气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燃烧、坍缩!
一股毁天灭地的自爆波动瞬间锁定了整个枢纽平台!
他要拉着所有人,连同这地宫,一起毁灭!
“小心!他要自爆魔丹!”
萧瑟脸色剧变,厉声示警!
就在这最终毁灭降临的刹那!
李白眼中血焰未消,业火红莲剑罡的余威尚在!
他看也没看那即将自爆的老魔头,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力竭坠落、气息奄奄的李寒衣身边,一把将她冰凉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
同时,他空着的左手,对着那疯狂坍缩魔气的老魔头,五指猛地张开,凌空一抓!
“魔头!你的命——到此为止了!”
嗡!
李白胸前,那枚一直贴身佩戴、温润碧绿的龙纹玉佩,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
玉佩之上,那神秘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低沉威严的龙吟!
一股浩瀚、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初开的庞大吸力,从玉佩中轰然爆发!
“吼!这…这是…不!!!”
老魔头周身坍缩的魔气猛地一滞!
他脸上瞬间布满了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他疯狂燃烧的魔元,他凝练的本源魔气,甚至他那即将自爆的魔丹核心,都如同遇到了无底黑洞,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洪水般,被那玉佩爆发的青光强行撕扯、吞噬!
玉佩上的龙纹青光流转,仿佛活物般大口吮吸着这精纯的魔源!
老魔头枯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中的漆黑漩涡疯狂闪烁、黯淡!
他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嘶吼:
“祖…龙…气…运…李…世…民…你…好…狠…李恪…吾儿…报…仇…”
话音未落,他整个身体连同最后一丝魔气,彻底被玉佩吞噬殆尽,连一点渣滓都未曾留下!
原地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漆黑斗篷,飘然落地。
那毁天灭地的自爆波动,也随之烟消云散。
地宫,彻底陷入死寂。
玉佩吞噬了老魔头后,青光渐渐内敛,重新变得温润碧绿,静静地躺在李白胸前。
只是那龙纹的色泽,似乎更深邃了一丝,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被镇压的邪异。
李白抱着怀中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游丝的李寒衣,缓缓落在那冰封的总枢纽平台上。
他看也没看那件飘落的斗篷和恢复平静的火龙油深坑,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寒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袁天罡、萧瑟、叶若依等人围拢过来,看着那被深蓝坚冰彻底冰封的巨大阀门,看着下方死寂的火龙油深坑,看着被李白紧紧抱在怀中的李寒衣,再看向李白胸前那枚看似平凡却刚刚吞噬了恐怖魔头的玉佩,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与后怕,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
“结束了…” 萧瑟看着那冰封的总闸,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昏迷的李寒衣和紧紧抱着她的李白,“暂时…结束了。”
李白没有回答。
他缓缓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李寒衣冰凉光洁的额头上,感受着她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气息,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缓缓松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后怕涌了上来。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缓缓坐倒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地宫深处,只有火龙油被冰封后偶尔传来的细微“咔咔”声,以及几人劫后余生、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残月的光辉,透过地宫入口的裂缝,艰难地洒落进来,在冰封的总闸和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斑驳而静谧的光影。
长安的焚城之危,终被冰封于这幽深地底。
然而,吞噬魔头的玉佩,那深藏的邪异,以及李恪临死前的诅咒…新的阴影,似乎才刚刚开始弥漫。
地宫入口处,烟尘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龙油腥气与魔气溃散后的焦糊味。
李寒衣静静躺在袁天罡紧急铺开的厚氅上,面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一朵随时会凋零在寒风中的冰莲。
那倾尽生命的“止水·永寂”一剑,几乎燃尽了她涅盘初生的本源。
袁天罡正指挥着不良人精锐如同鬼魅般清理战场,将那些被魔气侵蚀,死状可怖的尸体拖入阴影处处理,动作迅捷而沉默。
萧瑟却并未关注这些,他那双总是半眯着的、慵懒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针,死死盯着李白胸前,那枚紧贴衣襟、看似温润的碧绿龙纹玉佩。
青光虽已内敛,但以萧瑟的敏锐感知,却能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邪异波动,正如同毒蛇般在玉佩深处缓缓蠕动,与李白自身磅礴浩然却又带有一丝焚世业火气息的剑元微妙地对抗、纠缠。
“李兄,”
萧瑟的声音压得极低,一步跨到李白身侧,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自己千金裘的领口,目光却寸步不离那玉佩。
“这东西…刚才吞了那老魔头后,似乎…没那么安分了。
地宫阴气魔气混杂,或助长了其凶性,入宫面圣,龙气威压之下,务必慎言,更要…慎动真气。”
李白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他如何不知?
方才压制玉佩反噬已几乎耗尽心神。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微凉的玉身。
“圣——旨——到——”
一声尖利,拖长了调子的宣喝,如同冰冷的钢针,骤然刺破了地宫外压抑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