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善宫,附近各州的刺史、都督及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迎接李二。
李二心中高兴,准备大摆宴席,宴请众位大佬,并单独召见了王远、长孙无忌、高士廉和杜如晦。
王远正在解说着长孙安业所带回来的种子,及其用途和培育方法。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陛下,不好了!奴婢遵圣喻,将长孙安业安排在前面,准备接受陛下询问,怎知因座位排序,吴国公与任城王起了冲突。”
“什么!”李二拍案而起,向外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来到大厅,只见一片混乱,就见尉迟恭将李道宗摁在地上磨擦,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王有德立即大声喊道:“圣人到!”
现场顿时停了下来,众臣连忙行礼。
“参见陛下!”
长孙安业立即跪下,大哭道:“陛下,微臣有罪,罪该万死!呜呜呜……”
尉迟恭从李道宗身上爬起来,眼神慌乱,仿佛那啥被抓了现形,连忙拱手:“陛下!”
李道宗趴在地上,宛如被欺负的小媳妇,哭诉道:“呜呜呜……陛下,微臣冤啊!请陛下为臣作主啊!呜呜呜……”
只见李道宗左眼还在冒血,李二顿时皱眉,怒喝道:“发生了何事?”
王远上前,将李道宗扶到座位上,开始检查伤势。
李二坐到主位,深吸一口气,对魏征说道:“玄成,发生了何事?”
魏征一五一十地将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是尉迟恭对座位排序不满,见长孙安业坐在自己上首,并且还是一个曾经造反之人,心中不悦,怒声问道:“你有何功劳,配坐我上席?”
坐在下首的李道宗闻言连忙解释:“敬德,这都是内侍安排,定是圣人有事问询!”
尉迟恭勃然大怒:“他一反贼,有何事好问?拖出去斩了便是!”
说着便要上前揍长孙安业,李道宗上前拉住,正要劝阻,拉扯间被尉迟恭一拳打在左眼,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李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王远,问道:“承范伤势如何?”
王远说道:“回陛下,若是再偏半分,恐怕任城王的左眼就保不住了,不过有微臣在,不会有事,休养几日便无大碍!王公公,传太医来一下!”
太医来后,王远要了一些绷带,拿出一粒药丸给李道宗服下,说道:“任城王忍耐一下!”
“有劳灞国公了!”
片刻之后,李道宗就有些迷糊了。
王远拿出一些药粉洒在伤口上,血顿时止住了,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李道宗便成了一个独眼龙。
没过多久,李道宗清醒过来,王远塞给他一包药粉,说道:“任城王,记得每日换药,最多七日,便可痊愈!”
“多谢!”
李二见状松了一口气,起身一甩手,怒声说道:“尉迟敬德,随朕过来!”
尉迟恭只好跟着李二,走向后面。
几位大佬对视一眼,连忙跟上,生怕李二将尉迟恭斩了。
众官员面面相觑,而宴会不知还能进行下去。
来到一座凉亭,李二缓缓转身,见王远、长孙无忌、高士廉、杜如晦、魏征、李靖、程知节、秦琼等人也都跟来了。
对尉迟敬德说道:“朕曾读过《汉书》,发现汉高祖的功臣能够保全自己的很少,心里时常责怪汉高祖。因此朕登基之后,便想保全功臣,让他们子孙平安。但是你做了高官之后却不断触犯律法,朕才明白韩信、彭越遭到杀戮,并非汉高祖之过。看来治国最重要的事情,只有赏罚分明。分外之恩,不能给的太多!朕劝你要严格要求自己,莫做后悔不及之事!”
尉迟恭惊出了一身冷汗,拱手一躬到底,说道:“微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李二看了眼王远,有些事只能让王远去说。
王远上前拉起尉迟恭,说道:“尉迟伯父,你只知道长孙安业确实犯了死罪,却不知他这次所做之事。”
王远看了眼旁边的起居郎,李二挥手让他退下。
王远继续说道:“当时你并不在京,陛下将一些流放的官员和罪犯召回,加上牢中的一些重刑犯,组成了五百多人的船队出海,寻找一些大唐所没有的粮食、蔬菜、草药等种子,历时三年多,两艘船回来一艘,五百多人仅剩二百多人,可见其凶险。所幸种子全部带回,仅一个橡胶种子便可保我大唐长盛不衰,你说他的功劳比你如何?”
尉迟恭一脸的羞愧,开口问道:“此言当真?”
“小侄还能诓你不成?”
“陛下,微臣罪该万死!”
秦琼说道:“敬德,以前你还是很精明的,今日怎的如此犯诨!”
魏征说道:“去年唐俭之事你做的有勇有谋,这次怎么糊涂了?”
李二说道:“行了。敬德去向他们道个歉,回长安摆桌酒,此事就算过去了!”
“谢陛下!微臣一定照做!”
众人又返回大厅,尉迟恭连忙去给李道宗和长孙安业道歉,并说回到长安到酒楼宴请二人,算作赔礼,两人一口答应,重归于好。
李二吩咐举宴,紧接着方才的起居郎带着一群乐师进场。
随后管弦乐声响起,一群童子跑了进来,开始舞蹈,这便是《功成庆善乐》,又称《九成舞》、《庆善舞》。
以李二所作诗赋为基础,配以西凉乐谱曲。
该舞由八八六十四名童子表演,头戴进德冠、身着紫袴褶,动作安徐娴雅,体现儒家礼乐理念,童子以长袖、踢腿、曳屣等动作象征文德昌盛。
随后又奏起了《秦王破阵乐》,两首曲子一文一武,相互对应又形成互补,二者相得益彰,后来常用于冬至宴享及郊庙祭祀。
众臣观看的如痴如醉,李二不时地询问长孙安业一些出海的情况。
两首曲子奏罢,童子退下,李二挥手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精忠报国的乐声响起,李二乘着酒意,带头与众官员下场跳起了舞蹈,接着是男儿当自强,大殿内群魔乱舞,简直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