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持明的直觉吗？”
程澈不太确定的注视着相伴许久的伙伴，眼底带着探究，眉眼之间没有表情却隐约透露出一点沉重，“来自我的危机？”
一旁，丹恒面朝悬崖站着，感受着云间湿润的风，向来清朗的声音在此时稍显沙哑，“嗯，很奇怪的感受，像是……”
他沉默一瞬，声音都变得很低，“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以前……经历过。”
程澈疑惑的眼神在丹恒身上绕了一圈，半晌才恍然，“哦，以前被追杀。”
丹恒：……
这种时候其实可以不用说出来的，看在程澈的份上，他和那个星核猎手勉强可以不在列车上打起来。
丹恒点点头，眉心蹙起一点弧度，手掌按在石头栏杆上微微用力，留下一条浅白色的印记，“我说不清这种危险源自于何方，也没有从你的身上发现失控的预兆，只能慢慢来了。”
程澈手撑着栏杆坐上去，双脚垂下来晃动着，鞋跟敲击着栏杆发出咔咔的声音，“我的身体状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出发前刚刚体检过，精神状态也还算可以，最近控制的很好，早睡早起没有什么烦躁的时候，身上留着的不稳定因素……”
幻胧。
但幻胧现在在外面抢钱，就算纳努克亲至，阿哈也会挡住幻胧的。
虽然阿哈不靠谱，但是阿哈可不会让自己的乐子跑掉。
至于别的……
程澈犹豫片刻，从兜里摸出一个用黑色羽毛围起来的圆润物体，“你说的是这个吗？”
丹恒垂眸，看着那颗蛋。
蛋壳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特殊的纹路，看起来普普通通，被黑色的羽毛做成保护罩隔着温度。
丹恒抬手摸了摸那层羽毛，“是祂带过来的？”
“嗯。”程澈点头应下，补充道：“特意从列车上送到我手里的，如果真的有不确定的原因，那么大概率就是这颗蛋了。”
丹恒眼皮一跳，嗓音干涩，“还记得你说过的对于这颗蛋的猜测吗？”
说到这里，丹恒抬眸，目光直视程澈，“星神复活，用来复活伙伴的万能躯体，第四面墙的关键点，以及新世界的孕育原点。”
程澈沉默一瞬，“感觉都不是什么好选项。”
哦，破次元壁的玩意儿还行，到时候直接回家。
什么刀子什么玻璃渣一口都不吃，直接带着列车创上游戏服务器。
丹恒平静的点点头，又低声道：“要不你努努力，弄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是开拓星神复活的神躯，那么大家继续玩呗，都是一家人。
如果是不朽，持明马上就来了，别的仙舟的都得一起来。
至于别的，不像是坏事。
程澈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孵化，之前带去检查ct之类的，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丹恒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注意一点，我总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
奇妙的直觉，也算多年逃命生涯之中锻炼出来的经验，这种不详越来越重。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程澈抬手按住丹恒的肩膀微微用力，轻声道：“咱们很强的诶。”
丹恒：……
丹恒叹气，转而又询问道：“你真的要成为翁法罗斯的半神？”
“做梦呢，我才不要，我对这些泰坦嫌弃的很，有那时间不如啃俩星核当个毁灭令使去勾搭几个同僚给我打工。”程澈撇撇嘴，很是不满的模样，“我以为我在匹诺康尼被关小黑屋已经够丢脸了，来翁法罗斯猜谜猜得我脑子疼，所以我才不。”
丹恒微不可察的叹气，“也好，后勤就好好待在后方吧。”
好歹不用人操心了。
虽然他好像帮不上程澈什么忙，但好歹能戒备一下那些暗处的攻击与算计。
算计就算了，没有人能够算计到程澈。
丹恒稍稍放松一点，目光扫过周围，“我们接下来要去——”
话音未落，程澈已经抬起了手。
成年也没有多久的青年坐在栏杆上懒散的晃着脚，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去那里！”
丹恒转头，思索片刻后，“你这次打算追着凯妮斯骂？”
平时不都是怼一顿然后做自己的事情，下次遇到了继续怼吗？
怎么这还打算直接续上呢？
程澈拍拍手，“那不然呢？我这口气还没有出呢，可不得找她谈谈心，况且……我也不能找阿格莱雅谈心吧？”
一旁，那刻夏挑眉，“为何不能与阿格莱雅谈心？难道你也觉得与那个冰冰冷冷堪比石头的冷漠女人无话可谈？”
要是这样，他那刻夏得站在阿格莱雅面前比划出一个中指。
“我这个人颜控，我怕我对着阿格莱雅那张脸看多了就忘记该怎么骂人了。”程澈冷漠至极，还没说完就收获了丹恒一个白眼。
丹恒拍拍衣摆，朝着刚刚凯妮斯牌担架离开的方向走去，语气都带着无奈，“你这一路上，也没见你饶过谁，人景元还是仙舟美人录榜首呢，你坑的毫不手软。”
至于别人，美貌二字总有争论，但连天真单纯又纯美的银枝都没有放过诶。
真好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看凯妮斯不太顺眼。”程澈叹气，双手揣进外套兜里，和那刻夏一起跟上丹恒，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我不了解她，但是我感觉她像是学校里最冒尖儿的老师一样让人烦躁，也没有什么贡献，也没听说什么管理才能，更没听过教出来多少个高材生，就是每天跳出来说你纪律不好怎么了，说你校服不穿怎么了，还要挑剔一下你发型不合规怎么了……”
一种奇怪的直觉，让人不喜。
程澈垂眸，“我可讨厌这种老师了，如果她有真才实学，等我和她聊聊之后我再去道歉，但现在我有点喜欢不起来。”
话音落地，丹恒脚下步伐一顿。
一声闷响，程澈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抱怨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你好瘦，骨头撞疼我了。”
“回去让星给你涂药。”丹恒随意摆摆手，转过头盯着程澈，“你竟然还会道歉？”
程澈：……
这话好像不太好听诶！
“我为什么不会？”程澈皱眉，眼底写满了谴责，“你对我有刻板印象，你对星也有刻板印象！”
“什么？”
一旁，高高的柱子上冒出一个熟悉的灰色脑袋，似乎已经学会了膝盖的使用。
程澈面无表情，“丹恒老师撞疼我了，他说你一定愿意给我上药。”
星叹了口气，摆摆手后继续寻找战利品，“那这不算刻板印象，这叫做了解。”